众人立刻发现,这是第三名的老名匠。
为何摇摇欲坠,双目泛白?
他经常有名品诞生,但进入前三甲,今年也是第一次。
本以为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没想到,又被踢了出来。
人生索然无味。
叶谦感叹到底是何方妖孽,竟然出此手笔。
这种情况还怎么解释。
对方肯定是妖孽了。
你看看把十三名匠搞的个个神色不宁,都在担心自己的座次。
这时候,他忽然发现身边的闫山脸色有些改变了。
此刻闫山内心世界,仿佛回到了年轻手艺不好的时候,每一次品鉴,就充满了紧张、担忧,还有一些恐惧。
对于他来说,今年冠军没有保住,已经够丢人了。
是这历年来魁首的心怀,抵挡了下来。
难道今年冠军丢了,连亚军都保不住?
这简直就是被狠狠的打了脸后,又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疼啊。
“闫兄不要乱,三万贯已经到顶了,绝不可能超越五万贯的。我可以对你保证。”
叶谦宽慰道。
在他看来,就算怎么灵光一现,也不可能冲击到大师的水平。
也不可能有人会傻到用这么多钱购买非大师的作品。
所以这排名根本不可能继续上升。
并且闫山的第二名是五万贯。
第三名是三万贯。
明显差距巨大。
“无名氏,柴火房展厅,清明上河图青花瓷器瓶,清河崔家报价五万贯零十贯!”
众人一起哆嗦。
顿感这里已经到了隆冬季节。
一口气加到了五万零十贯。
明显买家心情迫切。
闫山脸色大变,他已经倒退到第三了,“叶……叶前辈,你……你保证过的。”
叶谦此刻的脸色比哭还难看,也已经苍白了。
他有一种感觉。
他六万贯,也不保险。
果然,又一声报价。
“无名氏,柴火房展厅,清明上河图青花瓷器瓶,河内司马家报价六万零十贯!”
众人全部脸色大变,第一易主了。
也就是说,叶谦已经没有任何第一的作品支撑他大师的身份。
他已经不再是大师了。
虽然他有大师的能力,但时运不济,也许永远也成不了大师。
历史上,也只有他这么一位有实无名的人。
而这样的报价,显然司马懿大婚,这是为了排场,是争定了。
想想也是,司马家是什么规格的家族?
没这样的重器,肯定很丢人的。
但到底是什么样的器物,竟然有这样的高价?
这次轮到邵谦脸色大变,难道自己这辈子,都无法得第一吗?
显然,又出来一位大师,虽然他超越了闫山,不得不再一次被别人踩在脚下。
这心里,绞痛。
“这不可能!”
一声怒吼,不是来自叶谦,而是来自于第十名的戴兴。
戴兴须发皆白,须发皆张,仿佛受伤的雄狮般咆哮道:
“这不可能,怎么能超越闫大师和邵大师,肯定是有人捣乱。柴火房无名氏能够拍出这样的价格?根本是不可能的!”
大部分人不吭声了,显然这番话说到了他们的心里。
但也有人反驳,“已经有人报价了,商会是不会乱来的。”
戴兴怒道:“那也是有人想要力挺一位匠人,肯定是他自己家的匠人,自抬身价。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只不过没有今天这么无耻罢了!”
彩陶行业是很赚钱的。
“二位大师,你们要主持公道,咱们都要去看一看,一起评价一下。那个作品,若是达不到品质,就是炒作,就是阴谋!”
戴兴咬牙切齿,他不甘心,不甘心这辈子就此失败给一个柴火房的无名之氏!
“要逐出陶器行业!”那被踢出三甲的老头也呐喊起来。
“无名氏,柴火房展厅,清明上河图青花瓷器瓶,清河崔家报价七万零十贯!”
七万贯,已经七万贯了。
会场再次掀起惊天的呼声。
邵谦和闫山对视一眼,他们感到,绝对不能允许柴火房的无名氏乱来了。
柴火房。
无名氏。
不是捣乱是什么?
简直岂有此理!
一定要拆穿这个无名氏,然后狠狠收拾,驱逐出陶器行业。
让其臭名远扬!
于是乎,数百人,提着袍底,气势汹汹,成群结伙杀向柴火房。
许多人,人生还是第一次去柴火房这么卑微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