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王现在的语调已经很是平和,不像一年前那会在大理寺监狱刚刚知道这个消息时那般恨不能将燕蓉挖坟鞭尸。大抵是因为他对燕容本就无甚感情,加之这些年与燕少桓也算不得亲厚。
再细细打量起昭王与燕少桓的容貌,似乎好像的确是找不到一点相似之处。
众人哗然,昭王的意思这是当初的昭王妃给他戴了一顶绿帽?
昭王鼻间一声冷哼:“你是谁的儿子我不知道,大约也只有你那不守妇道的娘亲才知道了。但是的确不是本王的,当年你是早产出生的,可事实上,生下来的时候已经足月了。”
他不是他的儿子?这怎么可能!
“你胡说!”燕少桓怒起狠狠地拍了一下桌面,斥吼出声。
昭王眸色微沉,扬了扬声,拱手道:“臣的确是有事情想说,在座诸位大约都是以为北燕的璟王殿下是背弃了东齐、弃了自己父族的姓氏转而投入北燕。实则不然,璟王殿下并非我的亲生儿子,更不是我皇族中人,至于他的父亲……恐怕现在也无人知晓了。”
燕少桓看着昭王脸上扬起的一抹诡异色彩,心中隐隐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那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呢!他不好过,那些对不起他的人更别想好过,燕容那个贱人已经死了,那么他留下的孽种就该承受这一切!
可如今,他手上唯一的底牌玄铁令已经落到了燕少桓这个好“儿子”手上,依他对燕少桓的了解,他即便不取他的性命,以后也未必会给他什么好日子过,曾经幻想着再回东齐夺回皇位恐怕更是天方夜谭了。
毕竟这种事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天大的耻辱,让他亲自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口更无疑是在他伤口上又狠狠地撒了一把盐。
昭王抬眸看了看坐在龙椅上的齐浩南,又转而将视线落在了一脸不明的燕少桓身上,袖间双手渐渐聚起。
齐浩南嘴角微动:“刚刚朕说了璟王殿下与我东齐皇室颇有些渊源,只不过这有件事情似乎还是应该说明白一些。昭王叔,今日你有想说的话尽可以在此畅所欲言。”
就连叶卿清也不明白突然带昭王出来是为了什么,齐子皓则将她的小手放在掌中细细摩挲,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皇上,这是何意?”燕少桓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眼中笑意却不达眼底。
比起一年前被带离东齐那会,昭王显然是消瘦了不少,可以想见,这一年,虽然他手中握有玄铁令,打算利用燕少桓东山再起,可怕是也没少担惊受怕。因为玄铁令是他唯一的保障,而燕少桓却并非轻易便能糊弄的人。
因为被齐浩南下令带出来的正是他的“父王”,昔日的昭王齐承佑。
燕少桓放在桌上的双手紧紧聚起,他不是应该在驿馆里吗?怎么会落到了齐浩南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