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摇对王太医说,“青蒿方里的剂量不行,救不活他,且最好不要煎水服,会破坏药性,治瘴毒要用黄花蒿。”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大量的黄花蒿。”
“高指挥使。”她忽然面向高敞。
高敞本还在发怔,突然听见叫他,立马上前,“臣在。”
扶摇问他,“高敏是你弟弟吧?既然如此,你就跑一趟,买尽量多的黄花蒿回来,交给裴如茶。”
她又转头对裴如茶说,“黄花蒿不可煎水,只能用盐腌渍,并且要趁新鲜挤出汁液,再给高敏服下。”
再交代王太医,“高敏的情况严重,就劳烦你在此守着了。”
高敞诧异怔在那里,女帝,好似完全变了一个人?
扶摇皱眉对他,“你还不快去?这可是救你的弟弟。”
高敞反应了一瞬,觉得女帝不像是在玩闹,他立刻跪地,“属下这就去买黄花蒿~!”
扶摇看高敞走了,又对裴如茶说,“去把太医院里的都拿来,先给他用上。”
裴如茶知晓人命关天,应着声,慌忙去了。
谢安此时也赶到了,他踱到高敏身前,看了看情况,沉着脸对王太医说,
“务必治好高公公!否则,你就跟他一道去吧!”
王太医吓得“噗通”一声跪下,脸伏在地。
谢安摸了摸高敏的头,听了几句高敏的呓语,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他淡漠扫视了周遭一眼,过来跟扶摇说,“臣送陛下回去歇着吧~!一个奴才而已,不值得陛下亲自守着。”
扶摇惊心道,“他情况很严重,搞不好要命的。朕要在这里看看情况再说。”
谢安示意身旁的太监搬来了软座,抱着扶摇坐好,而后说,“那臣就在此陪着陛下。”
裴如茶效率高,说话儿间就麻利回来了,拿着黄花蒿和盐罐子,还带着两个药侍,几人一起细致的腌渍黄花蒿。
扶摇坐不住了,将头凑过去指导,“对。就这样,很好。茶茶,拿干净的帕子,将汁水挤出来。”
三人忙活了半天,只挤出来一小碗。
裴如茶递给王太医,两人合力,尽量一滴不漏的,给高敏灌了下去。
服下没一会儿,高敏突然剧烈的开始打摆子,还有些翻白眼儿。
扶摇紧张的去看他的情况,头上沁出汗来,对裴如茶说,“去煎一副小柴胡汤。”
而后又对王太医说,“拿你的银针来,要粗的。”
裴如茶又慌忙走了。
王太医麻溜儿的把银针拿来了。
扶摇对王太医说,“你按好他,我要扎几个地方。”
王太医闻言,招来两个小太监,一齐按住了打摆子的高敏。
扶摇神色紧张,扭头去喊谢安,“过来给我帮忙~!”
谢安走到她身边,神色有些奇异的看着她的脸。
扶摇陡然对上他的眼神,也一概不管了。
如今,她顾不上谢安怀疑的眼神儿了,横竖,在他面前,她早已漏洞百出了。
扶摇的鼻尖儿上沁出汗来,和死神抢命,是天职,更是刻进骨子里的本分,不容一丝懈怠。
她用针抵上大椎穴,声音沉稳,对谢安说,“皮下半指处,用内力打进去。”
谢安内力醇厚,比裴知聿要精准多了。
扶摇比较满意,手指轻轻的捻动皮肉里的银针,这可是她跟着师父学的一手绝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