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东京城。
晌午,来到皇城司公廨的喜福,看见堆积如山的公文,不由得苦笑摇头。
刚坐下准备处理公文,门子在外禀报:“禀司使,济阳郡主遣人来问,说上次商量的事情如何了。”
喜福以手扶额,无奈的说道:“去回来人,就说那事还需咱家细细思量。”
打发走门子,他也没心思处理公文了,便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良久,对门外吩咐道:“去把吴提点叫来。”
一盏茶后,师徒二人各自落座,吴宇当先问道:“师父,叫徒儿过来,可是郡主那件事?”
“哎,这个郡主三天两头的遣人来催问,为师甚是头疼啊。”喜福无奈的摇头说道。
吴宇自然知道师父为何头疼,那一日小郡主回城后,连家都没回就来皇城司见了师父。起先一切都好,说了下旅途的见闻,还有张义那小子如何乔装打扮与自己和吴宇见面。
可是说到了正事的时候,双方便有了争执。
张义要求一次撤换掉析津府所有秘谍,这等大事吴宇代表皇城司已经退让一步了。那小子居然得寸进尺,让小郡主亲自培养二十名秘谍,面对这个近乎于无理的要求,喜福无论如何是不会答应的。
要知道秘谍系统乃是国之重器,怎可轻易假手旁人。就算喜福勉为其难的答应,官家那边也是绝不会同意的,不仅不会点头同意,甚至还会对小郡主乃至整个曹家有所猜忌。
喜福可太了解当今官家的脾气了,别看他对朝臣礼遇有加,对百姓也是爱民如子。但对于勋贵,尤其是外戚,始终报以警惕防备。现如今,小郡主又提出要亲自训练秘谍,哪怕只有二十个,也是官家所不容的。
吴宇看师父一脸愁容的样子,便试探着问道:“师父,您觉得张义那小子是胡闹的人吗?”
喜福翻了个白眼,恨恨的说道:“你这不是废话吗?现在为师没说他在胡闹,而是这件事触及了官家的底线。”
吴宇对师父的训斥充耳不闻,继续说道:“师父,如果此事换做旁人,一句话回绝也就罢了。可张义那小子,您是知道他脾气的。徒儿就怕咱们拒绝了他的要求,那小子明面上不说什么,却在背地里私下做出什么事情。徒儿觉得会更加麻烦。”
喜福瞪着眼大声说道:“他能私下做什么?咱家还就不信了,他敢不经允许,就私自培养秘谍。”话虽这样说,可是他自己都觉得没啥信心,那混蛋小子,真要偷偷做出什么事情来,自己不但拿对方没办法,还要事后给那小子擦屁股。谁让对方的爹娘都死在辽国了呢,现在那小子还在辽国为大宋做事呢。
吴宇见师父面色有异,下意识看了下门外,这才低声说道:“师父,徒儿有几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一般来讲,这时喜福就该说,但说无妨的话。
结果,喜福没好气的瞪了对方一眼:“不知当不当说,就憋着别说,免得招为师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