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鹭摇头:“奴婢只管按吩咐做事,有些事秦家并不会告诉奴婢的。拿捏姚姑娘去算计,大约、大约是知道她有什么短处把柄,方便栽赃而已。”
姜柔澹澹道:“瞧见了姚姑娘牵扯在内,便自然去联想她是不是与人有仇。而这仇,也可以是被人铺垫下去,亦是栽赃。未必真的会去牵扯了旁人在内。”眸光一转,看向李夫人:“看来,是有人看不惯李家与姚家结亲了。”
李夫人点了点头,脸色稍霁:“县主说的不错。”撇了眼秦大夫人,“继尧的先夫人是秦公子的嫡长姐,怀熙凭空占了人家的位子,秦家心里自然不舒服,恨不得怀熙消失才好!我记得,秦二公子与秦氏自小便要好的很!”
钱夫人仿佛十分瞧不上秦大夫人的样子,甩了甩手里的绢子:“她们姐弟感情好我倒也是听说过的。不过,娶不娶,娶谁,都是洪家说了算,更何况秦氏人都死了,哪里有占不占的说词儿了。”
姜柔捏了颗金桔在手里把玩,百无聊赖道:“钱夫人这就不懂了,民间尚有谁家的牛吃了谁家的菜而闹出了人命案,何况是为了泼天富贵背后的人脉关系。人家觉得是占了她们的,那便是谁劝都无用的。”
“另几位洪家弟弟尚且年幼,成婚怕还得有几年,洪都督将届半百,洪家长孙那可不得是全家人的眼乌子了,生母的地位自然更是稳固不已。”
“而秦家被秦慧的猖狂给拖累了,地位不如从前,又塞不进秦氏女来,便只能打怀熙和孩子的主意了。小秦氏有先夫人的情分,自有很大可能生下男嗣的。可若是有个嫡长孙在前头压着,小秦氏生出来的也就不过尔尔了。”
微微一顿,睇了眼文睿文心,“怕是,以前也没少了算计吧?”
文睿颔首,下颚敛起微冷的弧度,回道:“少夫人有孕后秦家送来了补身的血燕,上头被人下了血枯草。”凌厉的指尖指向了白鹭与红荷,“你们自己说!”
慎亲王世子妃见得洪夫人微微变了面色,不由奇怪:“那血枯草是什么东西?”
洪夫人缓缓一叹道:“不是毒,却能无声无息的要人命。当初清澜郡主就是被人以这东西害死的。”
严夫人垂了垂眼帘,叹息道:“姑母是习武之人,自来身子强键也还是顶不住那东西……怀熙那时候怀着身孕,若是进了她的肚子后果真是难以想象了。”
婆子松了钳制,鞋尖儿踢了红荷一下:“赶紧说清楚!”
红荷是楚家的家生子,如今被逮了出来,便是不敢有所隐瞒的,缩成一团伏在地上:“是、是白鹭给我的毒,叫我寻了机会下进去。我是灌醉了库房的妈妈,悄悄下进去的。”
又颤巍巍看了眼繁漪。
繁漪侧首回视,温和的眸光骤然一厉。
红荷吓的猛然伏首,自她过来便没有人提起她什么,便晓得自己早被看破了,旋即道:“还、还有白鹭也有叫我把毒药放在表姑娘身上,可我没、没来得及下手,姜大公子便寻过来了。”
楚大夫人好一阵心惊肉跳,立马明白的对方的用意。
这是想害了怀熙,又害了繁漪,又让几家反目啊!
好一招一箭多雕的好计谋!
但她是知道繁漪的,她一定是早就察觉那毒药,一早处理掉,她们才把目标放在了姚意浓的身上!
若非还有孩子抱在手上,便是要一耳光赏过去了:“你好大的胆子!”
那毒药当然是放在了她身上的。
就包的指面儿大小,趁搀扶她的动作一把塞进了她的腰带间。
只不过在她脚下莫名其妙绊了一下开始,她便知道有人要在她身上做文章了,回头便与姜柔好好搜过身了。
不过这丫头还算有点脑子,没有说错话。
繁漪一抬头以满面诧异看向秦大夫人:“我、不知何处得罪夫人您了?”
姜柔瞧她把无辜单纯演绎的淋漓尽致,也乐得配合,只有如此,才能在最大限度上让对手放松警惕,以稍许轻松的姿态揭破、回击对手!
便抬手轻敲了她的额:“真是笨死了!你未必得罪了她,想想你夫家那几个庶子,恩?可与她秦家郎好的很呢!”
秦大夫人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没再慕繁漪身上搜出东西,原是这贱婢没有做好!
这并不影响她的计划,做不过少除掉一个人而已。
可谁知道一步步,竟然全都走向了死局。
秦大夫人只能极力镇定,然否认的语调却还是带有断裂的微颤:“不是!那不过是孩子们之间的交情,何关算计!分明是这贱婢胡说污蔑!”
婆子没有从白鹭的嘴里问出这个来,立感失职,当下狠狠一脚揣在她背脊上,粗而厉的嗓音呵斥道:“说!是不是还有这回事!”
白鹭都已经招了旁的,也没有必要再否认这个了,便颤着哭腔回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