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读了许久,怎没读出那么多大道理来?
然而,即便那清冷的眉目淡淡如水,她还是从总读出几分咬牙切齿之意。
有些失笑,看来人生真谛并不是万能的。
姜大人抬眼一瞧,便见妻子微微一垂首,眉目间进士缱绻温柔的姿态,这还了得,舔了舔唇,扔了书,过来亲亲抱抱解解馋也是好的。
六月的天最是炎热,即便到了傍晚暑气依然厉害,一浪一浪如潮水穿过薄薄的窗纱扑在人面上,闷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男人的大掌一抬,合上了窗棂,阻隔了热浪侵袭。
软塌旁坚硬的冰雕缓缓散着凉意,慢慢驱散了风带进来的闷热。然而热情的气息又促使水滴凝结的更快,滴落在缸子里积聚起的凉水里,滴滴答答的格外清冷悦耳。
【……】
容妈妈自院外进来,抬眼便见窗纱上时不时冒出来的男人暧昧动作的影子,表情就有些精彩,不好说什么,便吊了嗓子用力咳了一声。
姜大人哼唧了两声,不得不放开妻子。
繁漪捂着脸,只觉丢人丢大了:“都怪你!”
姜大发带不知何时被妻子拽走了,鸦色的发丝披散在身后,清冷的眉目里一片慵懒之色,搂着妻子躺在塌上。
一侧身间垂落几缕在胸前,搭在妻子拢起的衣襟里,大掌勾走发丝,掌心触及到她一直微凉的小脸,慢慢拧了眉:“怎么有些烫,方才只当你动情了。是发热了?哪里不适?”
繁漪颊上一红,嗔怪他说话越发露骨:“最近天气委实热的厉害,想是有些中暑气了,有些懒怠,没什么力道,倒是没有什么发热的情状。旁的倒好,就是总觉的小肚子有些发痛。”
琰华支起了身子垂眸瞧她,那张素白娇小的面孔在微黄的烛火里温柔含情,格外娇美,忍不住低头又啄她的嘴角:“听同僚说起,他夫人有孕初时便是有些发热的症状,喊着腹痛,人也懒怠,你、是不是有了?”
繁漪微微一愣,旋即摇头:“服着避子丸呢!再有十来日便又要来月事了。”
琰华倒是没什么失望的神色,只道:“叫了府医进来瞧一瞧,不适意别拖了,夏日本就辛苦,别闷坏了自己。若是暑气重,叫开了方子服用着,不然我在衙门里也不放心。”
繁漪瞧了更漏:“已经很晚了,明儿吧,都要戌时了,省的话传到长明镜和父亲那里,以为出什么大病症了。”
琰华应了声,转而又叹,伏在她小腹上:“若是有了倒好,我这三个月总算熬的心甘情愿了。”
繁漪扯了扯他的耳朵:“你这话可大逆不道,小心把你关进镇抚司去。”默了默,“你想要孩子了?”
他马上就要二十三了。
想定是想的,只是妻子现在这情况,若是有了孩子,有了旁的依靠,便不会觉得他的爱那么重要了,那他还不得哭晕在儿子的摇篮边?
琰华抱着了妻子的腰肢摇了摇:“若是他闯进来了,我自然是欢喜的,那是咱们的孩儿。却也不想有意去要。你现在十六,等十八的时候正好。”
繁漪默默算了算,她十八的时候,他二十五,还好,尚不算老来得子。
见她不说话,琰华蓦的紧张起来,又撑起身子,跨过腿架在她身侧,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有几分小心翼翼的味道。
许久才慢慢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也盼着你能安安稳稳的生下咱们的孩子。只是你还小,生孩子委实伤身……”
繁漪笑,他大抵会担心自己会不会觉得他是不想要他们的孩子。
哪怕退一万步讲,没有爱,可他既然娶了她,便会将她视为他的责任,不管如何他都会护着她敬重她。他不是那种偏激少年,觉得妻子占了心上人正妻的位置便视其为仇人,容不下妻子生下自己的孩子。
指腹描着他的眉眼,那是她刻在骨子里的痴迷,缓缓笑:“我知道,我不会那样去想。如今府里算计也多,我也怕孩子受到伤害。”
琰华仔细盯着她的每一个神色,没有看到消极之色,才徐徐松了口气,把脑袋窝进妻子的颈项间,绵绵柔肠道:“若是我有什么做的让你不高兴,告诉我,我会改的。”
他这样伏在她身上,有些重,不过繁漪欢喜,抱着他,似粉嫩的荷花摇曳在烟波浩渺之间:“我知道。你不用改,我觉得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