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妈妈如何听不懂其中的威胁。
不招,凭着清光县主同慕氏的关系,让她们全家都死绝了也不过世捏死一直蚂蚁的动作。
方才那个银面具的人,就是那样无声无息的出现,又如鬼魅一般消失!
招了,家里或许还有活路!
林妈妈一咬牙:“是奴婢自作主张做下的!同我们姑娘没有干系,同任何人都没有干系!”
上官氏缓缓松了气儿,闭了闭眼,坐回了交椅里,面上的悲悯与失望显得那样自然:“妈妈,你太叫我失望了。”
繁漪垂眸微微一笑,长睫在白皙的面上扇起一明一暗的影,指了指廊下:“来,说说,为什么要这么做?”
夏日的雨水是温的,湿黏的风吹在身上,冷的直打寒颤,林妈妈被拖上了走廊,灰白的地板沾了雨水,有了棕灰的水光。
她的颤抖已经不受控制,僵硬着脖颈微微抬了一下,悄悄瞥了眼上官氏冷漠而凌厉的眼神,只盼着她把话说好了,上官氏能看着自己奶她一场的份上,饶了她的家小。
狠狠一闭眼,林妈妈用力挖了沁雯一眼,咬牙道:“为什么?你们怎么不去问问姜姑娘到底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虽有心理准备,乍一听林妈妈凌空而来的指控,沁雯不免有些心虚,终究她与苏九卿之间曾经那样亲密是事实啊!
面色一时间乍青乍白,只咬牙撑住,美眸含怒,冷冷道:“林妈妈这针对来的莫名其妙,我何时得罪你了?”
林妈妈乜了她一眼,冷笑道:“你敢说你同苏世子没有半点牵扯么?你敢说你在慕家的假山林子里没有同他幽会亲热么!世家的姑娘,竟如此不知检点,勾引我们姑娘的未婚夫!没有把你的丑事叫开了已经便宜你了!世子身上会有你的玉佩有什么稀奇的,保不定肚兜都在!”
便是直指她已经失身,这样一口咬下来,真是入骨三分,如不是奉若撑住了她,沁雯几乎就要站不住了。
她以为自己可以大篇反驳,到最后却也只是一句:“你欺人太甚!”
繁漪眸色慢慢沉幽下去:“妈妈的话可要想好了说,我家小姑娘虽早年丧父却也不是你一介贱婢可随意攀咬的!你若有证据,今日我姜家便亲手溺了她,若是没证据,咱们便去衙门好好分说分说!”
伯夫人倒吸了口气,仔细来回看着儿子和姜氏的神色,却也半点没有瞧出来二人像是认识的样子。即便儿子如今浪荡风流,确也不可能装的那样像。
看了眼太夫人显而易见阴沉下来的神色,忙喝道:“林妈妈!管住你自己的嘴,这样的话岂是能胡言出口的!你有几条命负得起这个责任!咱们几家自来亲近和睦,由不得你如此心思恶毒的挑拨!”
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收回去也不能了。
林妈妈朝屋子里沁雯的方向啐了一口,以示她的不屑与鄙夷:“若不是那日我无意间听到有人说起,如何晓得世子爷忽然疯魔了一样要同我们姑娘退亲,竟是为了你这个不要脸的女子!就是你,害的我们姑娘如今成了满京里的笑话!”
太夫人紧抿的唇昭示她的不愉,目色流转间若有所思,旋即怒喝:“好个乖张的婆子,什么脏的坏的也敢往我们侯府的姑娘身上栽。今日这话给我说个分明,若是半字攀咬,我自管去你们上官家老太君那里要个说法!”眼眸微微一眯,“你们一家子谁也别想有好下场!”
她是奴,不计谁动动手指都能捏死她们。
林妈妈心下一颤,可事到如今已经没得回头路:“用不着姜太夫人来威吓我!我说的句句是实话!”一副好乳娘的慈爱,虚空着手伸向上官氏,“可怜我们姑娘心善,还在自责是否自己太重视世子的前程,管的太严了,才叫世子变成今日这模样,却不晓得背后还有这样一出腌臜勾搭!”
上官氏心血澎湃,一双眸子莹莹发亮。
闹吧,闹到无法收场,闹到天下皆知,不是真的也变真的。
除非姜沁雯有本事一脖子吊死,否则除了进苏家别无选择。
苏九卿,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装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