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傍晚降临,到了晚饭时间。
俩人各自抱着复习材料,一边聊一边走出书店。
由于住所是同方向,俩人之前都是这样,一起走到地铁站坐地铁,然后在不同的站点下车回家。
在温衍之第一次提出送她回家,而她婉拒之后,温衍之就再也没有提起过。
在地铁上分别,成了一种约定俗成。
照旧在距离住所不过两三百米的地铁站下了地铁,徐心默沿着马路走了没一会儿,前面却突然有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跑了过来。
徐心默停住了脚步,知道是来找她的。
因为眼前的男人,正是傅司珩的秘书。
男人径直在徐心默面前停下,恭敬却带着不容拒绝地说:“徐小姐,傅先生请您上车。”
徐心默毫无犹豫地拒绝:“不用了。”
男人见她如此决绝,于是又软化了态度,表情尴尬地低声请求:“徐小姐,您也知道傅先生的脾气,麻烦别让我难做好吗?要是饭碗保不住,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
徐心默性子软,傅司珩的秘书大概就是找准了这一点,知道搬出自己的无奈,她就不会好意思拒绝。
如果是之前,徐心默或许真的会因为体谅他而违背自己的意志。
可是这一次,她却不想再妥协了。
于是她浅浅地笑着,声音却格外坚决:“如果他因为这件事就随意炒了你,麻烦你去告他索取赔偿。”
男人脸上的无奈表情僵硬了一瞬,发现连卖惨都没用了,于是只能搬出最后一招。
他叹了口气,放轻声音说:“徐小姐,是这样的,傅先生说如果徐小姐不愿意听他说话的话,他只能去找那位小男生替他转达了。”
话说得不明不白,但徐心默的心却突然像被一只大手掐住。
以她对傅司珩的了解,这分明就是最后的警告。
警告她,他已经知道了温衍之的存在。
徐心默安静了一会儿,双手环抱着复习资料贴在胸口,右手拇指的指尖不自觉抠着书页。
这是她每次紧张时候的习惯动作,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此刻却像无法治愈的病症一般,开始复发。
沉默许久,她点了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而后跟在男人身后朝不远处的一辆黑色座驾走去。
殊不知,就在不远处的地铁口,温衍之手里拿着她刚才不小心遗留在地铁座位上的保温杯,正静静看着她的背影,直到看到她坐进后座。
而透过车窗,隐约可见后座好像还坐着一个男人。
她从来不知道,他虽然从未送她回家,却每次都会跟在她身后下地铁,而后站在地铁口,远远目送看着她进小区,确保她安全回了家,再转身回去。
而这一次,他站的时间没有以往久。
车疾驰而去,温衍之也转身进了地铁站。
心想,算了,保温杯,还是下次遇到的时候再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