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文!我们现在得走了!”
泰迪亲自到访文卡特办公室的次数屈指可数,反之则不然。通常情况下NASA主管只有在对某件一小时前就该完成的任务完全失去耐心时才会亲临催促,这次也不例外。
“我给议会那位杜布瓦议员的回复马上就要写完了,”文卡特正以最快速度敲打着手下的键盘,“她在我准备带Ares 3家属进会议室与hermes进行实时视频通话的时候发来了这么个请求。这种事我可没法拖延。”为此他还撂了二十几个电话没接。他很清楚泰迪那边的情况只会严重得多,成堆重要事务都等着他拍板;所以他究竟是怎么做到如此干净利落抽身出来想走就走的?
“杜布瓦夫人是我们在国会山的坚定支持者之一,”泰迪答道,“我相信就算你过几天才回复她也能理解的。”
“泰迪,”文卡特没好气地回应道,“正是因为人家站在我们这边我才不敢怠慢。我希望能让她继续保持住我们的支持者身份。”
“小文,现在这个时段开车到布什洲际至少要花一个多小时,”泰迪说道,“就算能走快速登机通道我们也要再过半小时才能入座。去北京的班机还有两小时就要起飞了,”泰迪停顿一下看了看自己的手表,“两小时再多十四分钟。你的行李都放哪了?”泰迪两手分别提着一个大号手提箱与一个略小一些的随身行李包。
“媒体活动穿的西服在门后的箱子里,”文卡特答道,“其他衣服和平板都在下面压着的随身包里。”
“好。”泰迪并没有急不可耐地在原地跳脚,也并没有在一旁来回踱步。多年经验已经让这位NASA老兵达到了化境,就算不动声色浑身上下也都透露着急切与焦虑,同时却也能做到外表没有一点忙乱慌张的痕迹。
文卡特给信中赞美NASA与对方迄今为止政治生涯的套话做了简单收尾,表达了自己对于在临近hermes飞掠地球关键期无力受理对方请求的遗憾,接着发出了这封邮件。“好了。”他如释重负,“桌上剩下的其他事务基本都能让我的副手代劳。”
“出租车已经等在楼下了,”泰迪说道,“走吧。”
里奇·普内尔有了自己的办公室。空间并不是很大,也没有配备他原先提出的独立卫浴设施,不过还是按照他的要求放了张床,地毯一角上了漆,旁边摆了个写着垃圾区域的标志,这样保洁人员就能区分开用过的垃圾与他手头还在进行的工作了。此外房间里还有供他专用的咖啡机与一次性塑料杯,耗材都会定期补充。这些其实都是与他共事的员工提出的要求,因为他们实在是不乐意每过半个月就得专程跑到一元店去买新咖啡杯。
沃特尼奖的归属目前仍争议颇多,不过不出意料的话奖金大头最终都会归他名下。桑德斯主管都已经批准了,但是国会还是卡着最终决定不放,因为监察委员会坚持认为普内尔作为NASA员工并无资格领取奖金。而这场论辩的焦点——有关里奇在自己的工位上度假是否符合“空余时间”的定义——看起来在下一轮大选之前都没有要停息的迹象。
对此里奇一概漠不关心。他对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满足了。
电脑屏幕上显示的两条飞行轨迹都不是他的劳动成果,不过斯雷普尼尔四号与五号任务发射轨道的重要程度仍然不可小觑。斯雷普尼尔四号会首先从肯尼迪中心发射入轨,之后实施较长时间的变轨推进将其轨道平面调整至与hermes飞掠路径相吻合。而自酒泉发射的斯雷普尼尔五号预计的轨道倾角太大,因此不适用这一调整,飞行阶段将会直接略去变轨环节,斯雷普尼尔四号向hermes变轨的推进时机也会配合酒泉的发射情况作相应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