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道人渐渐失了耐心,浑身气机一张,便要将张元敬推开。
然而,他念头只是一动,便有一股力量横亘两人之间,将他的气机化去。
中年道人见吓唬不行,用强也不行,便集中意念,操控那电闪雷鸣画卷,不断加大对平湖出谷画卷的牵引,意图凭借神念之力,压服张元敬。
张元敬感受到无形的拉扯之力,心中却是不服气,把念头死死钉在自己的画卷上,半分不肯想让。
两人一者主攻,一者主守,中年道人更强一些,但消耗也更大,两幅画卷在天中来来回回移动不知多少次,却始终不能并在一起。
中年道人心中不知把张元敬骂了几百遍,但也无可奈何,只得就这么僵持着。
时间一息一息过去,一日过去,两日过去。
到第三日时,从云层下方又上来一人,此人相貌俊朗、神仪内莹,虽然两眼有些迷离,但气质容颜出尘脱俗。
中年道人看到他,心神俱震,忍不住说道:“你,竟然也能至此!”
这与他预想的大相径庭。按照此地规矩,这一层,最多只能上来两人,为何,还能再上一人。
他心思电转,首先望向张元敬的那幅画卷,又看向新来之人,顿时有了一个猜测,脸色不禁阴沉下来。
张元敬看到新来之人,只觉十分熟悉,却想不起那似乎已经到了嘴巴的名字。
这人神情冷漠地看了中年道人和张元敬一眼,手中持拿的一幅画卷迅速升空,画中内容徐徐展开:晴朗夜空之中,雷火相交,火焚雷上,明明是两种强悍的自然之力,但没有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之感,而是水乳交融、刚柔相济。
中年道人咬着牙齿,几个字从嘴中崩出:“果然是噬嗑卦!”
此画升空,也放出一股吸引之力,往张元敬的平湖出谷画卷投来。
在两力拉扯下,平湖出谷画卷立定半空,不再移动。
张元敬再是浑噩懵懂,此时也是明白,在两幅雷火画卷中,需得选取一件投靠,否则必被两画撕裂成碎片。
相比有些咄咄逼人的电闪雷鸣,他觉得雷火相交之画更加柔和一些,没有那么危险,新来之人也比那中年道人更加温和。
犹豫几息,便把念头一定,放开对此画的抵抗,让平湖出谷画在那吸力牵引下,往它靠了过去。
当两画靠近时,周围云海突然奔涌起来,似有奇物从下方升起,发出隆隆之声。
中年道人双眸几欲喷火,怒喝道:“竟敢强夺某家的机缘,痴心妄想、自寻死路。既然巧取不行,那就莫怪某家绝情,真刀真枪杀上一回,拼个你死我活!”
他从腰间摘下一物,猛地向上一举。
这是一枚金印,三寸来高,内为玉质,外炼金材,下方上圆,雕出某种异兽盘卧的形状,此兽嘴巴张大,不知是在吼叫,还是在吞吃。
“以玄天宗掌门金印,请万界壶前辈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