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内情,严峰也一个头两个大。
严峰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说实话,我搞不明白陈长安为什么一直死咬着丁永春不撒手。”
“陈长安是不是上面有人?”肖元山谨慎地问。
严峰若有所思地回道:“以前,陈长安确实是上面有人。他老婆韩思瑶,是已故省委书记韩东海的孙女。不过,韩东海都已经死了两年多,树倒猢狲散。从这两年的情况来看,上面好像也没谁给陈长安撑腰。”
“那陈长安怎么能连续干翻两任市委书记?”肖元山一脸疑色,怀疑严峰这家伙说话有所保留。
严峰也察觉到了肖元山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志力。
好郁闷。
今天给新领导带路,就是想投个投名状,他也想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他真的不知道陈长安那家伙为什么能干掉两任市委书记。
严峰哭笑不得地回道:“陈长安就是个妖孽,这些年,他不管是搞杨敬林还是搞丁永春,都是一系列的骚操作,旁人根本就看不懂。”
“这世上哪有什么妖孽,别毁人名誉。”
肖元山忽然又含笑批评严峰,给人一种正气感。
严峰淡笑:“肖书记,说实话,陈长安那家伙确实很妖孽。之前他曾跟袁市长红过脸,两人在办公室大吵了一架,全市皆知。但现在呢?他升副市长、进市委常委,都是袁市长提名,我是真看不懂这事。”
“这只能说明我们袁市长是个海纳百川的人。”
肖元山满面笑容,对市里各位干部是能夸就夸,毫不吝啬。
他心里也是真愉悦。
虽说严峰这家伙知道的事情少之又少,但也让他大体摸清了陈长安与袁刚的关系,这俩人之间绝非铁板一块。
下一站。
肖元山又去拜访市人大的退休老干部冯玉岩同志。
冯玉岩那个人爱多管闲事,当年曾实名举报丁永春指使许霖林以买画的方式贿赂市人大的张主任,结果被丁永春一通收拾。
这事,肖元山已经听严峰讲过。
像冯玉岩那种舍得一身剐,做梦都想腐败分子拉下马的老同志,肖元山也不敢小瞧,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人就是不要命的人。
“老领导,在家呢?”
严峰在前面带路,一进门就跟冯玉岩打招呼。
冯玉岩戴着一副老花眼镜,他搁下手中党报,面无表情地瞧了严峰一眼,显然对严峰这号马屁精没什么兴趣。
转而又把目光投向了素未谋面的肖元山。
严峰连忙介绍:“这位是我们吕州市新上任的肖书记,今天他特意抽空来看看您,让我带个路。”
“老同志,您好。”
肖元山客气地伸出右手。
冯玉岩心情大好,伸手回握:“肖书记,难得你们还记得我这个老东西,有心了。坐吧,老婆子不在家,我去给你们倒杯茶。”
“别客气,我来就是想跟你拉拉家常。”
肖元山是真的表现得十分接地气,手上不提礼物,身后不带随从人员,玩的就是风清气正,正合冯玉岩的心意。
冯玉岩倒了两杯热茶过来。
感慨道:“我们吕州最近这几年,可以说是风雨飘摇,好在都过去了。现在由你来当家,但愿会有新风气、新面貌。”
“老同志,你退休了还爱看党报,这是家事国家天下事,事事关心啊。”肖元山满面春风带笑容:“改天召开党代会的时候,如果我冒昧邀请您去给我们全市的党员干部宣传党建精神,您应该不会推辞吧?”
“但凡是有用得着我这把老骨头的地方,你只管说。”
冯玉岩这可不是顺竿往上爬,也不是为了出风头,他是真的觉得吕州的党风党纪不行,需要好好上一课。
所以许多人私下里都说他老而不死是为贼,嫌他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