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业看了一眼母亲和卫氏,笑道:“我前几天得了一封信,关于咱家的萱儿的事儿,我来求娘的意见。”
卫氏秀气的眉毛皱了皱,吃了一惊,难道老爷已经知道了
卫氏故意装作不知道的说道:“您是说姐姐生的萱儿么那会子不是去了吗。怎么忽然又提到她了。”
秦家的老太太刘氏是个外表看起来很慈祥的老太太,花白的头,瘦削的身形儿,脸上也瘦削,耷拉着眼皮子,抿着嘴巴,看着有点儿阴沉,一看就是一个有点儿严肃,不怎么好相与的老太太。
她上身酱色的上衣,下边儿一条玄色铁纱裙,头上戴抹额,耳朵上一边儿一个金坠子,脚上蹬一双黑底的福禄双喜镶珠绣鞋,她吃斋念佛多年,大过年的也不沾一点儿荤腥,这会子手上还戴着一串迦南念珠,不过再怎么吃斋念佛看起来还是没有一点儿慈祥的感觉。
秦家的老太太素来不喜欢宁碧云也不怎么待见大小姐秦萱,可是人情上呢,这个秦萱又是秦家的孙女儿,自己一点儿不关心又不合适,所以这个这个时候她不好直接一口拒绝秦业,只是顾左右而言他:“您说萱儿,早就下葬了,天下间叫萱儿的人多了去了,莫不是被骗了,还是有人别有用心,这事儿咱们刻碟小心。”
秦业笑道:“宁家那头儿来的信,他家大爷是个稳妥的,我打算去查一查。”
“宁家大爷”秦家老太太刘氏冷哼一声:“你与他家姑太太早就和离了,上回他要调往西北还给你写信,这种人我是瞧不上的,你自己可得小心些。”说起宁成嗣老太太可是一点儿不客气,当年秦业跟宁碧云和离,宁成嗣可是个极难缠,极有心计的,有他在宁碧云和秦业和离,秦家这头可是一点儿好处没捞到。
若不是宁碧云非要和离,以宁成嗣的头脑,宁碧云不肯和离,秦业和宁碧云还不一定能和离成功,因为这事儿,秦家老太太刘氏对宁成嗣可是有点儿害怕又恨得牙痒痒。
秦业是个聪明人,当然知道老太太和宁成嗣之间的旧怨,做官的人,怎么说话都是一种艺术,这会子秦业只笑道:“这事儿吧,我也觉得不大可能,您说咱们的萱儿都过世这么多年了,就算还活着找找的机会也是十分渺茫,这会子忽然冒出来我也不信。”
无论多大的官儿,察言观色已经变成了一种本领,秦业偷窥了一下母亲的神色,见她颇为满意的样子,当下又说道:“不过话又说回来”秦业适时地把话头儿调转了过来,果然看见秦家的老太太和卫氏两人都收了微笑,颇为严肃的看着他,会说话的人话不一定多,但是总是能轻轻松松的让人围着他的思路转,秦业一句话就把卫氏和刘氏牵住了。
秦业笑道:“我其实早就已经得了信儿,一直没有动作,因为我也不相信死人能变成活的,不过为了小心起见我还是派底下人去查了查,这里头确实有些蹊跷。”
老太太连忙问里头的事儿,秦业皱了皱眉头道:“当年孩子失踪的时候,海州城里还有个跟咱们萱儿差不多大的孩子失踪了,这个孩子是被人送到拐子那里的,后来那个拐子带着这个孩子逃到了别处,这个孩子被宁家姑太太找到,身上的胎记和肉痣跟咱们萱儿的一模一样。”
“这也许是巧合。”秦家的老太太刘氏笑道:“你看我耳朵边儿一颗痣,你媳妇儿耳朵上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