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苏一怔:“姓赵?怎么了?”
“那可是宋的国姓啊,你们没想过?”陆琨故意问道。
“赵在汉人里也是大姓吧?赵孟頫不也姓赵吗?他还是集贤直学士呢!”
陆琨点头道:“也对,我给你看一样东西吧。”说着,将赵胜的口供交给那日苏:“今天上午我问他时,觉得有些蹊跷,便借口伯颜大人的命令,让他画了押,可是有几个问题我一直想不通,我来自穷乡僻壤,没什么见识,对你们也不了解,你别笑我。”
那日苏听到“蹊跷”二字,登时两眼放光,见陆琨如是说,也换了口气:“大人说笑了,小的一定知无不言。”
陆琨心中窃喜,笑道:“江湖真的有这么厉害的人物吗?有的话,他不伤人,直接一招救出犯人岂不是更节省时间?你说,会不会是赵胜记错了?或者被那个人吓破了胆?”
那日苏眼珠一转,笑道:“这有可能,赵胜一向胆小的。”
陆琨又道:“刑房外面是不是听不到里面的声音?”
“这个我不知道,应该是听不到吧……”那日苏答道:“我们的刑房墙是最厚的,否则犯人招供被人听去怎么办?。”
陆琨见话已经点到,便把那张纸收起来,笑道:“那就没问题了,赵胜一向忠心耿耿的,你慢慢吃着,我再去盛一碗啊!”
那日苏看着陆琨的背影,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午后,伯颜闲来无事,便叫小妾磨好墨,准备好好写一幅字,却被卫兵告知,那日苏求见。因为那日之事,伯颜对那日苏并无好感,但还是点头道:“叫他进来吧。”
那日苏进来叩头行礼后,伯颜之事叫他起来,并未赐座,而是道:“有什么事儿,说吧。”
那日苏搓了搓手,道:“关于赵胜,小的有话要说。”
“说!”伯颜不耐烦的挥挥手。
“小人怀疑,赵胜和那犯人是一伙儿的……”
“这个可不能乱说!”伯颜沉下脸提醒道。
“呃……小人怎么敢乱说……”那日苏抬起头笑道:“小人自然是有依据的。”
“说来听听。”伯颜身体前倾,似乎很感兴趣。
“第一,听说那个劫持犯人的人只用一招就杀死了围上去的侍卫,在赵胜身上留下四十多道伤口也只是一个呼吸的功夫,而且他进来时,赵胜根本不知道他是怎么出现的,小的想,如果这个人有那么好的伸手,为什么不直接救了犯人出去,还要杀死侍卫,单单留下赵胜耽误时间呢?”
伯颜闻言,也是皱了皱眉头:“继续。”
“呃……还有,大人也知道,为了震慑犯人,咱们刑房里的声音可是一进院子就能听见,可有人劫持犯人,守在外面的侍卫竟然不知道,似乎有些蹊跷,要知道,赵胜可是眼看着犯人被抢走才昏过去的啊……”说完,那日苏偷眼看向伯颜,见他一脸沉思,便也放下心来。
伯颜思索片刻,问道:“这些细节你是如何知晓?”
“小的今天巡逻时,听昨天在场的兄弟说的,越想越觉得不对,便来禀报大人了……”
伯颜点头道:“做的不错,如果属实,我记你一功!”
那日苏闻言大喜,施礼道:“多谢大人。”
“好了,你下去吧,叫狼弃过来。”
陆琨听那日苏传达了伯颜要见自己的消息后,心中窃喜,但还是迷茫道:“伯颜大人叫我什么事儿啊?”
那日苏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我只是传话的,伯颜大人高深莫测,怎么是我们可以知道的?”
陆琨装作一脸茫然的搔了搔头:“那我去了,你好好守着这里啊……”
到了伯颜那里,伯颜果然是问他查案一事,陆琨首先交代了自己昨天晚上去了望江楼,但一无所获,没人认识那个怪和尚,然后说起今天上午的谈话,只是如实转述,不发表任何意见,并把赵胜画押的字据给伯颜看。
伯颜上上下下看了三遍,越看脸色越阴沉,陆琨装傻道:“大人,有什么不对吗?”
伯颜摇头道:“没有……狼弃啊,你还是有些年轻,没有经验,不过这些可以慢慢学的,不要着急,好了,这张纸我留下了,你去把那日苏叫来。”
陆琨见伯颜这样说,便知此次布局大体已经成功,便通知了那日苏,果然不久以后,见到那日苏匆匆回来,叫人将还在养伤的赵胜压进了刑房,不一会儿,就可以听见赵胜的惨叫声。
那日苏自视甚高,一直不懈与汉人等为伍,这次又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他的狠辣手段,一定可以从赵胜口中得到他想要的东西,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阿止的骨气和节操。
陆琨站在唐兀卫大营偏僻的角落,欣赏着耳边隐隐约约的惨叫声,眼中闪动着喜悦的光芒,这局棋已经开始下了,自己会是最后的赢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