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与心痛交织在一起,产生了无边烈焰,让他整个人怒火中烧。
“殿、殿下,您现在打算怎么做?”吕晨飞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武瑞安,立刻就慌了,接连道:“要不要属下带人,去帮狄姑娘出口气?”
吕晨飞不是冲动的人,也不是不懂律法,他只是不想武瑞安亲自前去……看武瑞安这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他只怕宋璃见了武瑞安,就是有命睡觉而无头起床了。
“这种事情,本王要亲自前去!”武瑞安恶狠狠地说完,便带着吕晨飞和一众自己曾经的部下,浩浩荡荡地杀去了刑部。
这几日刑部通宵达旦在审问犯人,宋璃一直都歇在刑部,未有归家。
一路上,武瑞安都沉着脸,在脑海里脑补了一万种虐杀宋璃的方法,可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再见到宋璃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宋璃躺在刑部尚书的位子上,双目圆瞪,胸口还插着三把匕。
刀刀直命心窝。
……
……
这次的犯案手法与公孙祺和赵佑的死亡方式不同,本来没有与前两起事件联想到一起。但是他的身边,在桌子的桌角上,却写着一个“叁”字,经过勘查,公孙祺和赵佑的房间里,亦是在桌角的位置,分别写着“壹”和“贰”,这些细节都是今晚才出现,目的似乎是为了将宋璃的死,和前两名受害者联系起来而故意为之。
翌日,辰曌听闻宋璃在刑部遇刺身亡之事后勃然大怒。在朝堂之上将布防官和御林军都督骂了个狗血淋头,扣了二人整年俸禄。下朝之后,又立即在御书房宣召了国师钟旭。
辰曌开门见山,直道:“国师可曾听闻三年前,悟真国师因杀人鸟而死一事?”
钟旭在明镜塔中待了大半月,将古籍记载看了大半,杀人鸟一事自然也是知道的。
钟旭颔,答道:“回陛下的话,悟真国师被杀人鸟反噬,究其根本,是他心术不正,咎由自取。”
“此话不假,但近日朝中要员接连遇刺之事玄之又玄,与多年前杀人鸟作祟一事十分相似,不知此次可也与方术有关?”辰曌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说:“这事是人干的还是鬼怪干的,与你有没有干系?”
钟旭显然没有想到那么深层次的东西,直道:“回陛下的话,容臣今夜观星卜卦,一问便知。”
辰曌有些惊讶,但见他一副“我很认真”的模样,便点了点头,说:“好。”
当晚,夜幕降临,星月齐布。
钟旭站在观星台上,见弦月高垂,星如珍珠落盘,皆熠熠生辉,看似一片大和谐之象,未有蹊跷;他细思一会,再一敛神,便祭起一纸符咒向天空一掷,符咒便离手而出,在空中燃起,然后又迅速的飞散,只留赤色灰烬,一闪而逝。
此时再看星象,便见弦月暗淡无光,月周更隐隐约约透着红光。
血月,乃不吉之兆。
钟旭连夜觐见辰皇,直言道:“微臣没有见到妖邪作祟之景,想来该是人为造成的祸端。但凭星象显示,这还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什么?还将继续有人遇刺身亡?”辰曌放下奏折,直盯着钟旭。
钟旭躬身作揖,点了点头。
辰曌蹙眉,接道:“国师可有破解之法?”
钟旭摇了摇头:“我不懂歪门邪道,不擅蛊惑人心。我只能驱邪,不能防人。”
“朕明白了。”辰曌闻言,面色有些难看,但她也没有多说什么,摆了摆手就让钟旭下去了。
安素云看着钟旭离去的背影,轻言道:“陛下,要不要奴婢去查一查他?”
辰曌一眯眼:“从前你也查过,可查出什么了?”
安素云摇了摇头:“回陛下的话,未曾。”
“那不就行了?钟旭国师两袖清风,不沾党派之争,光凭这一点就已经难能可贵。而他与悟真和显深都有本质的区别,倒是京中近年来难得的干净人,至于俗人之间的争斗,便留给俗人作罢。”辰曌说完,拿起御笔,稍稍细思,便亲自写下诏令——令全京一级戒备;令左相公孙渺统筹三司,刑部侍郎徐恒跃暂代刑部尚书一职;令刑部、大理寺、督察院三司联合办案,京兆府从旁协助,务必不能让事态继续恶化,并于十日内缉凶。
“陛下,恕奴婢多言,十日……是否太苛刻了些?”安素云迟疑道。
辰曌扬起嘴角,摇了摇头:“查出来最好,查不出来,朕就有理由为三司换一次血。此次左相公孙渺损兵折将,无论结果如何,对朕而言都没有坏处。”
“……奴婢明白了。”
辰曌将诏令交给安素云下之后,便与师文昌去了御花园。
辰曌在御花园中面对仲夏胜景,灿烂星空,不禁兴致又起,命人拿来文房四宝,继续画像。仿佛那一丈宫墙外的腥风血雨,都与自己毫无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