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月夜的晚上，我终于鼓起勇气对宋华阳说了我的思念我的爱，她扑进我怀里哭了起来。我捧着她的脸吻了起来，她满脸都是泪水，我吻干了她的泪水。

我在她耳边说，“等我功成名就，我将用八抬大轿来娶你。”

她满脸幸福，“真的吗？”

我说，“我发誓，这辈子只爱你一人，如有三心二意，五雷轰劈……”

她捂住了我的嘴，“别说不吉利的话。”

在月光下，我们的衣服层层被剥落，我们紧紧抱在一起……天将破晓，又将别离，她像只小鸟一样依偎在我的怀里，轻轻垂泪。此刻我多么希望太阳永远不再升起，我与她就此沉沦在黑暗里，留住爱的良辰美景。

后来，在每个相会的夜晚，他们都如飞蛾扑火一样尽力地释放自己，被迫压的爱火，分外炙热。

几个月，宋华阳怀孕了。

朝廷降下旨来：男的被逐下山，女的被遣返回宫。

分别那天，我们紧紧抱在一起，流泪到天亮。

我说，“等我下山后，等我考上进士，我将用八抬大轿来娶你。”

我们依依不舍。回头我望了望玉阳山，突然发现一夜之间，山上开满了寂寞的野菊花，它们是不是在预示我们这将是永远的别离？

几年后，我考上进士。我开始在长安城里打听宋华阳的下落，无果而终，有人说她早已离开了皇宫。

转眼20年过去了。

时间可磨损情感，时光不可磨损是爱，对于曾经沧海的深爱，很少有人能轻易忘却，我也是一样。孰料命运就是这样爱捉弄人，在长安的华阳观中我遇见了宋华阳。

“我们的孩子呢？这些年你过的好么？……”我胸中有无数问题我一口气说了出来。

“我们的孩子死了。”宋华阳叹了一口气，“我过得很好……”

我说，“跟我走吧，我要实现当初的诺言，用八抬大轿来娶你。”

宋华阳又长叹了一口气，“你现在是朝廷官员，而我现在是高级女道士，我们怎能结合在一起呢？你不怕别人说闲话吗？何况我现在已看透红尘，你走吧！”

我说，“我不管这些，跟我走吧。”

宋华阳摇了摇头，“我已不是当初的那个宋华阳了，我们的情谊我会偷偷地埋在心里，一辈子。你走吧。”

宋华阳推开我，关上了门。

第二天我又去华阳观，宋华阳却走了。

我们就这样散落在滚滚红尘中，除了对她的思念仍然不停息，别的我无能为力。长夜里我常常无法入眠，在此期间我写下了一首又一首的《无题》诗，来表达我对她的思念。我想如果我的诗能流传下去，也许千百年后没有几个人能读懂，只有宋华阳一个人能懂我要说什么，因为我们“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晚年，我生活很孤寂，过着一个人的清苦日子，我内心极度苦闷，宋华阳便成了我的精神支柱。有时我对月长叹，“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星沉海底当窗见，雨过河源隔座看。”我很怀念那个不知结局如何的女子，她是不是和嫦娥一样深锁广寒宫？如果，能寂寂终老已是幸运了。今宵美景良辰后，余下了一地清辉，清冷思念，若明日日光照耀，你我依旧一无所有。

人生若只如初见，多好。那时，我们正相爱，没有离别的痛，相思的苦。即使，告别爱情的时候，也希望你一切都好，也许我不再爱你的时候，不是我不爱你，只是，不能再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