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烘烤着大地,痞三的算卦摊已经配备了凉伞,阴凉之下痞三翘着二郎腿,手旁就有茶水与果盘,好不自在。
遥遥地,走来一人,阳光下那只光头锃光瓦亮,反射出的光芒足以闪瞎狗眼,配合上拇指粗的金链子与极为讲究的金手表、金手镯、金戒指,整个就一土豪,暴发户。
不过最让人在意的是他身上那件貂皮,洁白无瑕的皮草大衣,超过四十度的午后有人敢穿这种衣服出门,需要的可不仅仅是勇气。
痞三最喜欢这样的人,真的。
“大师,您可是九卦十不准的那位?”暴发户一边擦着脑门上的汗珠,一边问道。
“天下一家,别无分号。”痞三坐正。
一个眼神,一旁的银狼三剑客之二溅会意,搬给暴发户张椅子。
这暴发户还真是不同寻常,也不道谢,直接从怀里掏出一沓钞票,“嚓嚓嚓”数了几张就递给二溅。
最近几日虽说门前往来无白丁,这样的大客户也是罕见的,痞三打起十二分精神,这个又二又土的有钱人可以帮他将伙食改善到一个极高的标准。
“大师,我是听别人说你有多神多神,但我自己不相信。所以……”暴发户打个响指,之前跟他来的那两人上前,一人提着一口箱子放在桌上,两尺见方的箱子,里面红彤彤装的全是钞票。
另一人同时将一把锤子拍在桌面上,吭吭作响,好不吓人。
“算的好,你拿箱子。算不好,我拿锤子。”暴发户爽朗笑着。
一步天堂,一步地狱,这倒是新鲜事儿,至少这辈子痞三头回预见。
本想捋开袖子跟暴发户大侃一通,这种人想来也不认识几个字,更别说《紫微斗数》《姓命圭旨》这些高等玄学了,估计一句九星反吟就能吓得屁滚尿流。
可就在这时,痞三的脑子莫名抽了抽,再看那些钱的时候也没了喜欢,更像是在看一堆牛粪。
这是从内心生出的感觉,痞三不能凭借自主意识更变想法,还真是奇了怪了。
带着十二分惊奇,痞三看了下那把铁锤,同样从心底生出的感觉,没有一丝丝怯懦,仿佛那就是一阵青烟。
“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
他自狠来他自恶,我自一口真气足。任他风吹雨打,我自闲庭信步。”脫口,痞三念出这么一段。
与此同时,这些内容变成金色大字凝聚于痞三脑海中,快速闪过,越来越快,终于在一声碎裂脆响之中,痞三的脑海炸开了!
这一炸,让痞三一老腰坐回到椅子上,二溅看情况不太妙,走近些想看个究竟,却被暴发户的两个随从给拦住。
“呵呵,给老子这里玩仙人跳?”暴发户狂笑着,伸手便要拿雪茄去烫痞三。
可不管他怎么使劲,手中的雪茄都无法点在痞三身上,好像有一道无形的屏障挡在那里,无法逾越。
几番尝试后,暴发户怒骂一声,丢掉雪茄,亮起肥嘟嘟的大手就去抽痞三。
“铿!”
这一巴掌抽出了别样的声音,古朴、庄严、肃穆、悠远,感觉就好像是一巴掌拍在古铜大钟上,那种颤抖的声音,听的心里慎得慌。
不知为何,打人的暴发户被弹飞出去,撞到了两名随从,雪白的貂皮在老街区肮脏的地面沾上不少尘污,变得更加难看。
“三哥,三哥……”二溅抽身,跑到痞三面前,尝试姓的在痞三眼前晃动手掌。
痞三没有反应。
感觉情况不妙,二溅拿出电话想叫人来,却在转身的那一刻,手中手机脫手落地。
这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气势,只觉得存在于这个空间太累太难,让人生不出一丝丝抵抗的心,不自觉的想跪下来臣服。
空中,风停了,烈日被云彩挡住了,云淡风轻,淡雅清新。
地上,人停了,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不自觉的看向痞三,每个人脸上都挂满了崇敬与向往。
鸟儿不飞了,鱼儿不游了,就连土地里的花花草草,也朝着痞三的方向弯下了腰,做出朝拜。
“麻衣神相!”
同一时间,华夏至少三座大山山巅,几名白须老者同时从入定中惊醒,惊呼道。
在他们身旁,摆在桌上用来占卜测算的罗盘或龟壳,也在同时爆出一道裂纹,爆发出一片淡淡尘烟。
这样的威压不知存在了有多久,当二溅下意识的动动身上,夺回了身上控制权的时候,痞三已经站了起来。
他的身影还是那样,消瘦,却无比坚毅。
他的表情还是那样,痞气,却极具人情。
他的眼睛还是那样,不大,却分外明亮。
唯一不同的是眼中多出一抹金色,瞳孔里原本的黑色都被金色所代替,玄奥神秘,不怒而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