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板在台下也看到了这一切,他也没想到演出会出现这样的状况,但很快他又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于是跟着大家哈哈大笑起来。说心里话,他对斧头的为人也很反感,可维持酒吧的经营又离不开他这样的穴头,所以,对斧头今天的被整,他也觉得是咎由自取。然而,看到场面有点失控,斧头可怜巴巴地蜷缩在柜子里,胡老板又心生一丝怜悯。他跑到台上,问小得意他们:“这是怎么回事?”
小得意一脸无辜地说:“我们哪知道怎么回事?你问斧头,他跑柜子里干什么去了?而且还光着身子。”
斧头虽然有口难言,但此时他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气急败坏地大喊着:“你们他妈等着,这事没完!快把裤子给我!”
胡老板忙叫手下找来了斧头的裤子,他穿好后就奔往化妆间去找花彩香,但彩香这时候早已经没了踪影。斧头又返回来找小得意他们算账,可见到小得意、郭笑笑和白丽云那蔑视与嘲笑的眼神,又立时心虚了。他威胁着说:“我知道这都是你们的主意,咱们走着瞧!”斧头气哼哼地摔门而去。
胡老板已经看出小得意他们有退身一决的意思,便直截了当地问道:“怎么着,看来你们是要从我这撤了?”
小得意也不想再掩饰,说:“是。我们在你这活的太难,想出去换换运气。我们知道你曾经为雇我们花过钱,今天的演出费我们都不要了,如果不够,也请你多包涵,以后有机会我们一定报答你。”
郭笑笑也说:“要不你把我们欠的钱挂账上,我们说话算话,日后保证还你。”
胡老板大度地说:“说这个干什么?我知道你们都是够义气的人,我交的也是朋友。如果你们看得起我,今后红蜻蜓酒吧永远有你们的舞台。”说完,胡老板叫会计拿来四个信封,告诉他们这是今天的酬金和演出提成,包括花彩香的一份也请他们转交。
小得意他们推辞不掉,收下了信封,并发自内心地为胡老板鞠了个躬,离开了红蜻蜓酒吧。
斧头被小得意他们捉弄以后,在圈里成了笑谈,有两天他都没敢出门,屈辱与怒火,让他恨不得把小得意他们几个剁成肉馅。斧头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两天后他终于忍不住,纠结了几个小兄弟,来到小得意他们租住的地下室。恰巧这天小得意他们去火车站送别花彩香,然后又在车站耽搁了一会儿,斧头扑了个空。他咬牙切齿地指挥小兄弟:“把门给我砸开,哥儿几个想要什么只管拿,不要的都给我撕了、砸了!谁敢拿我耍着玩,我就让他从此别想在这混!”
房东看到斧头他们在小得意和郭笑笑两人的房间一通乱砸,本想偷偷报警,却被斧头拿棒子一指,吓得缩在墙角再没敢吱声。直到那帮人砸够了扬长而去,房东才紧急寻呼小得意:“你们在哪?赶紧回来,出事了!”
接到紧急寻呼,小得意一下就意识到出了什么事,他对郭笑笑和白丽云说:“准是斧头那小子找咱们去了。我以为他会觉得丢人躲起来了,看来咱们大意了!”
三个人赶回租住的地下室,看到房间里已是满目狼藉。他们分别清点各自的物品,好在他们把钱都是随身而带,但演出需用的服装、伴奏带,以及小得意的几件乐器都被撕坏或砸毁,白丽云的一些首饰也不翼而飞。
三个人沮丧地坐在床边,房东不由同情地问他们:“要不要报警啊?”
小得意闷声说:“已经这样了,报警有什么用?这没您的事,您甭管了。”
房东摇摇头离去。
白丽云欲哭无泪地说:“我真受够了!这都是他妈什么事啊?咱们干嘛要遭这份罪!”
郭笑笑知道妻子的话是冲他说的,心里是既愧疚又愤恨,不由冲动地说:“斧头以为咱们怕他,我去找这混蛋,非废了他不行!”
小得意拦住郭笑笑,说:“你到哪找他?再说他是地头蛇,咱们再怎么着也是人单势薄的外乡人,吃亏的事咱们不能干。”
“那现在咱们怎么办?”郭笑笑问。
小得意说:“我考虑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咱们离开这。”
“去哪?”郭笑笑两口子异口同声地问。
小得意说:“我记得香姐跟咱们说过,这两年省城的夜店也发展的很快,而且文艺人才聚集,管理也比这里规范些。我想,咱们干脆上省城。你们看呢?”
郭笑笑同妻子交换了一下眼神,说:“你决定了,咱们就走吧。只是斧头这口气让我咽不下去。”
小得意宽慰他说:“行啦,咱们把他整治得也够惨的,若是要脸的人,恨不得找根绳子吊死自己。”
郭笑笑听小得意这么说,又忍不住笑了。
小得意用力一拍郭笑笑的肩膀:“既然说好了,咱们收拾东西,说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