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娜和海蓝蓝都一愣，同时问他：“你是谁？”

小伙子把一个翡翠手串伸到娜娜面前说：“是我呀。”

一看那手串，娜娜刚才还一脸泪痕，这会儿却忍不住破涕为笑地说：“是你啊？小保安，你叫什么来着？”

小伙子说：“我叫阿强。快，跟我来！”

阿强把她们领到一个小铁门前，门上写着“保洁储物间”，其实就是储存保洁用具的小房子，约两平方米大小，里面除了放了一些杂物，刚好还可站两个人。阿强说：“你们快进去，不要出声，我从外面把门锁上。你们俩放心，我就守在这里，等他们走了我再放你们出来。”

娜娜和海蓝蓝刚藏好，那几个壮汉就搜到了这里，阿强拿着墩布、水桶假装在搞卫生，那几个壮汉看了看他，又拽了拽储物间的门，因没发现可疑之处，就转身走了。

阿强怕那几个壮汉还会回来，就对储物间里的娜娜和海蓝蓝说：“你们在里面先忍一忍，我去前面看看他们走了没有，没事了我再放你们出去。”说完他去演艺厅查看情况。

海蓝蓝和娜娜在黑暗中贴面站着，娜娜忍不住委屈地又抽泣起来。海蓝蓝轻轻拍着她的背，劝着她说：“你呀，也该醒醒了。那个龙叔对你到底怎么样，你能指望他带给你幸福吗？”

娜娜似乎还没从痴迷中清醒过来，她抽泣着说：“龙叔其实对我挺好的，我们昨天还在一起，他还保证一定会娶我。就是他家那个母老虎，总是不肯放手。”

海蓝蓝知道娜娜已经陷得太深，她心里感到一阵凄凉。不觉叹口气说：“你呀，太傻了！我都不知怎么说你好了！”

娜娜不由又抹起了眼泪。

阿强直到那帮人被警察劝走，才回来为她们打开房门，说：“你们没事了，都出来吧。”

娜娜和海蓝蓝走出储物间，阿强又把门锁好。娜娜感激地说：“谢谢你了，阿强！”

阿强憨憨地说：“不用谢。你放心吧，以后他们再来，我还保护你。”

海蓝蓝看阿强锁好门，奇怪地问：“你是个保安，怎么还有保洁的钥匙？”

阿强小声说：“这是保洁大姐给我的，她不让我告诉别人。”

海蓝蓝更奇怪了：“你要这里的钥匙干什么？”

阿强不好意思地说：“你看这里，跟演艺厅就隔着一道木板墙，每次娜娜小姐唱歌，我就躲在这里听。我喜欢听她唱歌。”

娜娜听阿强这么一说，又笑了：“你这傻小子，你直接去演艺厅看演出多好！”

阿强低下头说：“他们不让我听，那里是要消费的，我……没有钱。”

娜娜忽然一阵感动，好一会儿她才说：“小老弟，那天姐姐请你听歌，专门就唱给你一个人听。”

阿强憨笑着说：“不用，我在这听就挺好。”

城市的夜晚，灯光闪烁，迷离耀眼，天上的星月反而失去了光彩。今天出了太多的事，结束演出后的小得意和海蓝蓝都感慨不已。洗浴中心门口等候着很多三轮摩托和出租汽车，向享受夜生活的晚归者招揽着生意。海蓝蓝向小得意提出想走一走，小得意点头同意。两人走在人少车稀冷冷清清的街道上，刚刚洒过水的马路飘散着淡淡的水汽，街道两侧各种各样闪烁的霓虹灯，倒映在马路的水影中，交相辉映。

海蓝蓝看一眼沉默不语的小得意，问道：“你今天可够冒失的，我直担心你对付不了那四个壮汉，你不害怕吗？”

小得意笑着说：“一过手我就看出来，那四个小子都是野路子。我们学戏时接触过一些武功，像他们那样的再来几个也未必是我的对手。”

海蓝蓝取笑他说：“你就吹吧！”

小得意认真地说：“我说的是真的。”

海蓝蓝依然看着他笑。

“你看你还不信。不过要说武功，郭笑笑比我好，他从小还认过师傅。”

“你提到郭笑笑，他现在怎么样了？”海蓝蓝关心地问。

“他被人打伤后，丽云请假照顾了他几天，现在没什么事了。但我了解笑笑，他心比较重，这几天我没事也老劝他。”

海蓝蓝若有所思地说：“干咱们这行，女人比男人更难，什么讨厌缺德的人，什么稀奇古怪的事，你都要应付。你们男人受了委屈可以打打杀杀，我们女人要想保护自己，或者就得忍辱负重，或者就要学会逢场作戏，你们哪里知道我们心里的苦？”

小得意看着身边这个外表文雅而又高傲的女人，忽然觉得她的内心实际是柔软与脆弱的。不知为什么，他有了一种今后要好好保护这个女人的冲动，不由轻轻叫了声：“蓝蓝……”

海蓝蓝歪头看着小得意：“什么？”

小得意话到嘴边却没好意思说出来，随口应一声：“没事。”

两人走到该分手的路口，小得意目送着海蓝蓝走进租住的楼群，才怅然地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