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得意首先打破沉默说:“怎么样,笑笑,最近接的活多不多?”
郭笑笑喝口酒,说:“凑合吧,反正多少都有点。要说稳定,跟做驻场歌手那会儿没法比。”
小得意转个话题,说:“我现在每天路过星河歌舞厅,都要看看水牌上有没有你的演出,你这主意真是绝了!现在很多歌厅都学你们这招儿,连李宏达也准备在五色雨挂水牌了。”
提起李宏达郭笑笑就来气:“这都是咱们玩剩下的,要说起管理歌厅,李宏达那孙子差远了。”
两人干了杯酒,小得意直截了当地问郭笑笑:“你现在跟沈老万他们还有联系吗?”
“有时候一块聚聚,也就是喝喝酒聊聊天。”
“跟那种人交往你得加点小心,他不像咱们哥儿们,那王八蛋把钱看的比他爹都重要,为了钱什么都干得出来。”
郭笑笑没说话。小得意不知道他是不爱听,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话说到这两人都没再说下去。
郭笑笑喝口酒,问小得意:“你和楠楠怎么样了?”
小得意叹口气说:“唉,也不是太顺。自从上次那个老干部处的事以后,我约了她几次她都不理我。”
郭笑笑忍不住笑起来,说:“你也是够气人的,怎么想出这么个主意!楠楠知道你学过易容术,一下就看穿了你的诡计。”
两人哈哈大笑起来。酒桌上刚才的拘谨也一扫而去。
小得意收住笑,严肃地看着郭笑笑说:“昨天丽云找我了,她对你们现在的关系很担心,你应该多关心她,两人多聊聊天。我怎么听说你现在还经常夜不归宿?”
郭笑笑低头喝着闷酒,半天才说:“得意,你知道我现在也很不好过,在外面混主要靠朋友,什么人你都得交往,因为你也不知道机会什么时候找到你,所以,也不可能再像过去那样按时上班下班,基本都没有准点。丽云她就是太敏感了。”
“那你们就应该多交流交流。丽云作为女人也不容易,特别是在这个大染缸一样的圈子里混,可能比咱们还要难,你也得理解她,信任她。”
说到这个话题,郭笑笑又不言声了。小得意跟他干了杯酒,又问道:“你爸爸的厂子怎么样,又来信了吗?”因为前一段时间,小得意似乎听白丽云唠叨说,郭笑笑爸爸的木箱厂,在经营上遇到点困难。但具体什么困难她也没说清楚。
郭笑笑说:“我爸说厂子还是不景气。都因为上次接了一批活,质量出了问题,客户退货,还陪了人家不少钱,从此就再没缓上来。”
两人喝完酒又吃了点饭,走出饭店,对面是一条临江大道,他们看时间还早,就在江边边走边聊。此时已是北方的隆冬时节,早已天寒地冻,可南方的冬季虽然也有些阴冷,但树还是绿的,花花草草还在开放,特别是一些晚开的桂花,竟然依旧香气飘散,沁人心脾。
一阵汽笛声响起,有游轮从江上驶过,小得意和郭笑笑驻足江边,望着江水漫漫东去,游轮渐行渐远,不禁思乡之情油然而生……
郭笑笑凝视着江水的尽头若有所思地说:“那时候在老家,哪有这么多烦心的事,咱们哥们儿想聚就聚,想玩就玩,无忧无虑,每天都有乐子。”
小得意拍一下郭笑笑的肩头:“怎么,你小子是不是想家了?”
“没有,我就是随便说说。”
“那就是后悔了。当初可是你非要跟我出来的,我可没逼你啊。”小得意开玩笑说。
郭笑笑亲密地把手搭在小得意的肩头,说:“不开玩笑,得意,你说我们要是不出来,现在在家里正干什么呢?”
小得意看着远方说:“我想你可能接替你爸管起了木材厂,而白丽云也当了妈妈。”
“那你呢?”
“我……不知道。也许我会去包个台口,或者组织个演出队。”
小得意和郭笑笑就这样沿着江边,一边聊着,一边向远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