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强自己也说不清为何对娜娜总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感情依赖。他喜欢她说话的声音,更喜欢她的歌声,他迷恋她的长相,以及娜娜在舞台上风情百态的表演和表情。他也知道自己与娜娜有着天与地的距离,所以他只把她视作女神,甘愿在远处欣赏她、呵护她、关心她。但现在,他发现了娜娜正在被黑暗吞噬的危险,不由感到深深的担忧与焦虑。他要帮助娜娜,拯救娜娜,可又自感渺小,无能为力。于是,他想到了海蓝蓝。他见过海蓝蓝是如何训导或扶助危难中的娜娜,而娜娜对海蓝蓝也是非常的敬重与服帖。他把自己的担忧告诉了海蓝蓝。
其实,海蓝蓝也早有察觉娜娜似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比如她经常显得疲惫的倦容,有时萎靡不振的神情,神神秘秘的行踪,以及对金钱的格外贪恋。海蓝蓝刚开始总把娜娜的这些变化,归咎为是龙叔与她恋情破裂的打击,而造成了娜娜性格与心理的改变。但最近海蓝蓝又发现,娜娜的身上经常会出现一些青瘀血肿的伤痕,经过追问,娜娜只说是自己不小心磕碰所致,海蓝蓝不由心存疑惑。现在听了阿强的描述,海蓝蓝终于明白,娜娜可能已经陷入了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
演出结束了,演员陆续离开,化妆间只剩下了海蓝蓝、娜娜和白丽云。海蓝蓝突然站到娜娜面前一脸严肃地伸出手说:“拿出来吧!”
“什么?我拿出什么?”娜娜困惑地望着海蓝蓝。
“别装傻,拿出这个!”海蓝蓝把两张锡纸拍在娜娜面前。
娜娜见到锡纸一愣,随即问道:“谁给你的?”
海蓝蓝说:“你别管是谁给的,你先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肯定是那个多嘴的小保安!”娜娜嘀咕一声,随后垂下眼睑默不作声。
正蒙在鼓里的白丽云,不知她们这是唱的哪出戏,她看着娜娜面前的锡纸,又望着一脸严肃的海蓝蓝,不禁奇怪地问:“你们说什么哪?这东西是什么?”
海蓝蓝没好气地说:“你问她吧!娜娜,你敢说吗?”
白丽云纳闷地看着娜娜。
娜娜不敢直视自己最信任的两位姐妹儿,突然哀求着说:“行了!我叫你们两位姐姐了,别逼我了行吗!”
海蓝蓝别过脸不理她。白丽云也有些急了,追问道:“娜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啊!”
娜娜仍然遮掩着说:“你别问了,真没什么事!”
“什么没事,她吸毒!”海蓝蓝终于忍不住了,又过去捋开娜娜的衣袖,露出青淤的伤痕问道:“还有这个,又是怎么回事?”
白丽云被这突然的消息惊呆了,一下跌坐在椅子上,惶恐地问娜娜:“这是真的?为什么……”
娜娜突然趴在桌子上“呜呜”地哭起来。
海蓝蓝和白丽云默不作声,她们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解娜娜。而白丽云看着娜娜哀伤地哭泣,不由也想起了自己的伤心事,跟着一起抹起了眼泪。海蓝蓝看着面前这一对同病相怜的姐妹,觉得既可气又可笑。她拿出纸巾递给她们说:“行了,看你们两个可怜虫,光哭有什么用!娜娜,你说说吧,这到底都是怎么回事?”
娜娜擦干眼泪,抽泣着讲述起自己的经历。原来,她与火车上结识的那个姓胡的男人同居后,原以为他真的是个经营药材的公司老板,后来才知道他实际上是个毒贩子,但可惜的是,等娜娜醒悟以后,已经在那个男人的引诱下染上了毒瘾。现在,娜娜虽然已经不再与那个男人同居,但因为她需要的毒品还被那个男人所控制,所以又断不了与他的联系,甚至偶尔还要满足他对**的需求。有时候,娜娜因为凑不够钱买毒品,或者满足不了那个男人的**,就会遭到一顿打骂。
听了娜娜的叙述,白丽云不禁气愤地问她:“那你就这么忍了?干嘛不去找警察把那个混蛋抓起来?”
娜娜叹口气说:“你以为事情会这么简单?我现在跟他们是一条线上的蚂蚱,抓了他们,我也跑不了。”
她们毕竟都是女人,又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一时全都没了主意。
白丽云小心地问娜娜:“你能戒了吗?如果我们帮你?”
娜娜沉默不语。
海蓝蓝生气地说:“没听人说吗,一次吸毒,终生戒毒。说一千道一万,就不能沾这东西!”
白丽云说:“要不咱们找找小得意,看看他有什么办法。”
海蓝蓝说:“小得意的脾气你还不知道,一点就炸,他要知道娜娜的事,非把那姓胡的小子暴揍一顿不成!”
娜娜已经不耐烦了,捂着耳朵喊道:“好了,你们不要再说了,我自己知道怎么办!”
海蓝蓝和白丽云都不再言声,她们也确实不知道还应该说些什么。三个人沉默着。最后是海蓝蓝问白丽云:“你刚才说起小得意,他最近怎么样了?”
白丽云说:“我也有两天没联系他了,要不现在给他打个电话,叫他出来吃宵夜?”
娜娜也来了情绪,说:“我同意。我也好长时间没见小得意了。对了,蓝蓝不是还答应要请客吗?”
海蓝蓝抢白她说:“这你倒记得清楚,人都这样了还想着吃呢!你不知道都快把我气死了!”
娜娜自知理亏地赶紧低下头,不敢再看海蓝蓝。
白丽云也生气地点点娜娜的脑袋说了句:“你呀,真不让人省心!”随后她站起身去给小得意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