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看自己手里的优盘,恍然大悟似的说,“原来雪卉发给你的文件并没有加密,其实你早已打开看过了,是不是?雪卉在邮件里,把什么都告诉你了,是不是?”
小蕊瞧了他一眼,冷笑着不说话。
邱子建气急败坏地大叫起来:“不错,雪卉是我杀死的,那又怎么样?我已经当了五年副教授,按照惯例早该晋升教授了,为什么一直晋升不了?还不是因为发表的论文篇数不够。为了能早日晋升教授,我好不容易炮制出一篇论文,本以为波兰语专业是个冷门专业,懂波兰文的人不多,咱们学校除了我,更找不出第二个人。谁知吴东这个老家伙居然也学过波兰语,他只对着我的稿子看了一遍,就瞧出我这篇论文是剽窃的波兰物理学家的学术成果。这个老色鬼,还以此威胁我,叫我让雪卉跟他睡一晚,他就替我把这件事隐瞒下来。”
小蕊盯着他冷冷地道:“你居然就答应了他?”
邱子建大叫道:“我没有,我没有。我只是表面上答应了他,暗地里却跟雪卉商量,叫雪卉跟他去外面酒店开房,等到两人衣服脱得差不多的时候,她再悄悄用手机拍下吴东想要性侵犯她的照片,然后在吴东得手之前伺机溜走。”
“雪卉为了你,竟然违心地答应了你的要求,是不是?”
“是的,她很快就拍到了我想要的照片。我拿着这些照片去威胁吴东,叫他管好自己的嘴巴,否则我就把这些照片发到学校的BBS上去,大家闹个鱼死网破。”
“那后来呢?吴东在美国出了车祸,正好去掉你一个心头大患。你为什么还要向雪卉下毒手?”
“吴东死了,正在我拍手称快之际,雪卉却跑来告诉我说她怀上了吴东的孩子。我这才知道,那天晚上她居然真的让吴东这个老畜生给强奸了。你说我堂堂一个大学教授,怎么可能跟一个遭人强暴还怀上别人孩子的邋遢女人结婚?”
小蕊看着他说:“于是你就向雪卉提出分手?”
邱子建点点头,叹了口气说:“谁知她却死活不肯分手,还叫我带她去将孩子打掉,然后立即跟她结婚。我不肯,她就威胁我说如果我要跟她分手,她就把我的丑事宣扬出去。这个时候,我已经收到了一家国家级核心期刊即将刊用这篇论文的通知。我马上就可以晋升教授,而吴东空出来的物理系主任的位置,我也很有可能竞争到手。如果她把我的事抖出来,非但这一切都成了泡影,而且我也将身败名裂,再也不可能在教育界立足。为了不让这个疯女人破坏我的前途,我被逼无奈,只好对她、对她……”
小蕊接过他的话头说:“只好对她下毒手,是不是?你利用自己正好住在她楼上房间的便利,巧妙的设计了这场看似自杀的谋杀。你先将她打晕后藏在自己房间里,然后又跑到她的宿舍大吵大闹,并播放提早录下的她的声音,故意将七楼的老师吵醒,让大伙来证明事发时只有雪卉一个人在713宿舍。而你却从容不迫地回到八楼自己房间,将昏迷中的雪卉从窗口扔了下去……就这样,雪卉与你吵架之后一时想不开而跳楼自杀的假象,就被你天衣无缝地导演出来了。”
邱建点点头说:“你说得没错,的确是这样。雪卉死后,我又将强奸她的罪名嫁祸给远在澳大利亚的欧阳成刚,只要能将欧阳拉下马,物理系系主任的位置,自然非我莫属……”
“可是欧阳迟早都会回国的,他一回来,你诬陷他的谎言,岂不就要被当面戳破?”
“哼,当面戳破?可没那么容易,雪卉不是有写日记的习惯吗?那天晚上,我在把她骗到房里将她打晕之前,用水果刀逼着她在几个月前一篇没有写完的日记里,详细‘补充’了黄志刚强奸她的‘经过’。欧阳回国后,我就将这本日记拿出来,反正雪卉已经死了,死无对证,看我不闹得他身败名裂。”
小蕊气得脸色发白,指着他道:“你、你的用心,可真险恶啊!”
邱建却是一怔:“咦,对了,你怎么会知道我杀雪卉的经过?那邮件是雪卉死前两天发给你的,她不可能把两天后发生的事提前告诉你吧?你、你……”
小蕊轻蔑地瞧了他一眼,冷笑道:“实话告诉你吧,这优盘里什么也没有装,雪卉也根本没有发邮件给我。”
接着就把自己从吴东电脑里保存的一个网页和夹在雪卉发卡上的半片树叶开始,暗中侦查这件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然后盯着他道,“我之所以要导演今天这场戏,只不过是要你亲口承认自己的罪行而已。”
“臭娘们,你竟敢设计算计我!”
邱子建脸色大变,恼羞成怒,忽然从座位下拿出一把尖锐的螺丝刀,凶狠地往她胸口刺来。
小蕊早有防备,在学校业余跆拳道班那儿学到的东西终于派上了用场,不待对方螺丝刀刺到,早已暗中打开车门,一个侧滚翻跳了出去。
邱子建发疯似的追下车来,却忽然听到一阵警笛声由远而近,三辆警车风驰电掣般开了过来,将他夹在了中间。
他脸色煞白,疑惑地看着小蕊:“这、这是怎么回事?”
小蕊从牛仔裤的另一边口袋掏出手机朝他晃了晃:“我忘了告诉你,我手机里存有范泽天队长的电话号码。你将我带到这里之后,我就把手伸进口袋,悄悄按了一下重拨键,所以咱们刚才在这里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应该听得清清楚楚。”
看着刑侦大队大队长范泽天一手拿着手机放在耳边听着,一手拿着枪朝自己走过来,邱子建不由面如死灰,一屁股瘫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