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丧失了三百年的道行,又被那个巫师打伤,所以呢,就有点退化喽,我五百岁的样子就是这副样子。”
珍珠这才想起,应该是血雨腥风的战场啊,现在怎么到了这么个世外桃源的地方?有山有水,有花有草,还这么安静。
“那个,那个,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我们就被萧公子带到这里来了。”施雪插了一句嘴。
珍珠不知道怎么安慰狐狸,潇潇是死了,这是命中注定,如若没死,她在二十一世纪又怎么会碰见孤身一人的狐狸?
“狐狸……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
“得了,你还是别安慰我了,我要是想不开就不会带着你的那些烂朋友到桃花源来,我刚刚掐指一算,潇潇已经投胎去了,因为她平生苦难受尽,所以下一世还是人,我可以去找她。”狐狸突然调侃起来,然而话语间还是带着淡淡的忧伤,“水云奇他竟然将潇潇万箭穿心,真该死。”
珍珠见施雪被小昭一个人扶着,很吃力,所以自己走过去,扶着施雪的另一只手臂。
这桃花源什么花都有,单就是没有桃花,四周虽道路颇多,但好似一眼望不到头儿,这到底是真实的世界还是虚幻的世界,她也不知道。
“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难道躲在这里一辈子?”
狐狸又从石块上跃下,望着皎洁的月光:“我要救那个赵御医,潇潇的养父,这是潇潇的遗愿。”
“狐狸,你脑子坏掉了?赵御医也知道这个秘密,说不定早就……”珍珠看着狐狸凌厉的眼神,后面那“死了”两个字又硬生生地吞下去了。
“阿猪妹妹,这你就笨了吧。”赵德昭眨着一双黑色琉璃般璀璨的眸子,“赵御医是朝廷命官,一个施大人可以服毒自杀,但两个就不行,像呆瓜和潇潇,她们位不在品,只是大臣的千金,随便给个罪名就可以杀掉,但赵御医不行,位在一品。”
“那你呢?巫师可是连你一起了,你是皇子,不也是位在一品吗?”
赵德昭笑了,笑得有点含糊,带着隐隐的悲伤:“我不一样,我是皇子不假,但是我的父皇赵匡胤已经辞世,在位的不过我的叔叔而已,一个叔叔要杀一个侄子,什么罪名都可以,加之我平常就顽劣调皮,罪过不止一两件呢。”
狐狸突然飞掠到一棵大树上,仰躺在树杈上:“就这么办吧,我休息一段时日,就去救潇潇的养父,至于你们,愿意在桃花源躲着就躲着,不愿意,就跟着,但是话说在前面,跟着我,我可不管你们死活。”
珍珠撅撅嘴,不理会狐狸,转身躺在草地上,还把潇潇的尸体推到了一边,自己和施雪依偎着,而赵德昭摘了好多漂亮的花垫在身下,他说,本少爷是不可多得的好人,拥有美丽的灵魂,所以这些花给我垫身子,是它们的荣幸。
夜间,珍珠睡的迷糊,只听一曲音韵独特的声音从狐狸躺的树杈上飘来,声音悦耳,忽急忽缓,如行云流水,时而湍流不息,时而缓缓点点。
起身看那边的一抹白色,他两手握笛,发丝飞扬,英姿飒爽。
“珍珠,大半夜的不睡觉,你干什么呢?”
“你没听见笛声吗?很好听的笛声。”
“什么笛声啊,多安静啊,你不要幻听啊,快睡啦。”
珍珠奇怪,为何只有自己听得见着悦耳的笛声?手下意识地摸上脖颈处的那颗内丹,难道又是这个内丹的作用?
她不知道狐狸晓不晓得自己在看他,他吹笛的动作非常优雅,笛声中带着淡淡的忧伤。也许这是给潇潇吹的,但珍珠听起来,心中却泛着异样的酸楚。
这夜,这水,这笛。
这景,这人,这音。
这是过去的狐狸,狐狸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