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转世很多次了,但也只有那一世的那么一丁点儿记忆。
随着酒杯“哐当”一声掉落在地,贺锦年有些失望,她一直都是个聪明的女人。
珍珠赶忙跑过去,看着狐狸脸色苍白,泪如雨下。可惜她的泪水也只是在离狐狸的面颊前那一寸,蒸发的干干净净。
“你害我?潇潇……”
“不是我害你,是你先骗得我。”看着他身形忽而变成一只白狐,忽而又变回人的样子,她没有害怕,而是镇定,“是你没有告我你是妖怪,做人,要坦诚相待。”
狐狸踉跄地起身,突然对着房顶大喊,“水云奇,几百年你还记恨着我。”然后转身,依旧对贺锦年微微一笑,“我骗过你吗?我有说我是人吗?”狐狸挥袖将桌子上的饭菜全部掀翻,“原来你都忘了,那么我让你想起来,让你把这几百年,你的转世都想起来。”
他一挥衣袖,贺锦年头痛欲裂,眼前是缥缥缈缈,先是青衣少女潇潇到元朝的农民女儿,一次次的转世浮现在眼前,最后尘埃落定,一切犹如云烟。
也许过往到脑海里的画面不是很清楚,但每一世都有一个人出来阻碍,不是别人,正是方才来过的那个青衣道人。
“潇潇,每一世我都找你,每一世,你不是被他杀了,就是被他藏起来,这一世,他学聪明了,将计就计,反而用你来害我。”
狐狸突然跑出问外,对着丛林茂密处大喊:“水云奇,你出来!”
“别叫,恶心!”狐狸的身后传来巫师诡异和满足的声音,“怎么样,因为我是人,所以比你懂人。”
贺锦年突然冲出来,从身后紧紧地抱住狐狸,眼泪随之滚滚而下:“不,不,萧暮,我对不起你。我现在全记得了,全记得了。我是宋朝赵御医的女儿赵潇潇,是唐朝余孽赵潇潇。”
巫师嫌恶地拨开贺锦年的手:“晚了,我这次终于逮到他了,我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还是继续过你的日子吧。”
贺锦年不放手,反而跪在狐狸的脚边,“对不起,对不起。”突然,贺锦年拽着狐狸的手跑向丛林深处,拼命地跑,“萧暮,我对不起你,我求你原谅我。”
“想跑,哼!”巫师一个飞身消失在木屋前,只留下一脸错愕的珍珠。
那个叫贺锦年的女人,既是潇潇又不是潇潇,有小小的聪明冷淡,也有比潇潇更甚的热情,燃烧在心里的小小火焰。若是在以前,潇潇就算知道自己做错了,也不会承认,更不会拉着狐狸逃跑。
当珍珠追过去的时候,只听到了一声尖叫,三个人,巫师嚣张地站在狐狸面前,贺锦年却倒在了狐狸的怀里。
脖颈处再次有一种灼热的感觉,绿光将珍珠包围起来,她又感觉身体变得轻轻的,最后漂浮在一团绿光之中,和来的时候一样,风刮的脸很疼,像刀子一样。
当珍珠再次睁开眼睛,她已经站在一面镜子前了,房间的光线暗淡,古老的家具散发着令人熟悉的味道。
转身,看到的是一脸冰冷的张日辰。
她回来了?回到了二十一世纪?她不敢相信,用力揉了揉眼睛,面前的画面不曾改变。
“珍珠,还好吗?”冷淡一刹那变成珍珠熟悉的温柔,“很幸运,你活着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