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刚才那“吱呀呀”的一声,后来便没声音了,珍珠以为自己听错了,一颗悬着的心刚放下,门口想起了一声音,“姑娘,开开门吧,晚上打雷,奴家害怕,想和姑娘一起睡。”
珍珠不禁一吓,从楼梯到珍珠这卧房中间要经过好几米远外加一个细小的走廊。这么简陋的客栈,女子上楼竟然没声音?她是怎么过来的,不是用走……难道是飘?
狐狸用眼神示意珍珠不要说话,然后让珍珠下床,为了狐狸出去将门开了一条小缝隙,狐狸出去后就猛地用尾巴将门带上。
外面没有了任何声音,珍珠就倚在门边,颤抖着,同时肚子还饿得“咕咕”叫,看见那只被狐狸踩过的鸡腿软塌塌地在地上,口水就直流。她真的好饿,快要饿死了,一整天没吃一口东西,因为上次的穿越,知道就算带吃的东西也会被卷走,所以这次干脆就不带。
剥掉外皮,也许里面还能吃……
珍珠捡起地上的鸡腿,轻轻撕下外皮,意料之外,并没有看着那么油滋滋,就好像在撕那种质量很差的纸张。吃进去嚼了嚼,没有鸡腿的香味,竟然有股蜡油的味道,她的嘴巴都快要木掉了。
天,这是什么烂东西,好难吃,狐狸怎么还能吃得那么香?
这时候突然门外有声音了,不止一个声音,而是许多个声音。
“姑娘,快开门吧,奴家怕,想和姑娘一起睡。”
“姑娘,这里好黑,好冷。”
“你开门吧,快开门呀。”
那些人哪里是在敲门,简直就是在砸门,一声声的。珍珠趴在地上透过门缝向外看,外面是一片血色,明明有声音,却没有人,起码珍珠没看到脚。
珍珠吓得猛然后退,手指好像被什么给硌到了,低头一看,刚才狐狸啃得那个鸡骨头赫然变成一块带着点点肉星儿的白骨。珍珠是学医的,岂会不知道那是人的手臂,珍珠突然想看看自己刚才吃的是什么,转头是一节节白色的蜡烛和一推纸钱,那白蜡上还有自己的牙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在吃完一口肌肉后全变了?
还是这里根本就是这样,狐狸一直都知道?
可是狐狸要是认为有危险,又怎么会让自己进来呢?
外面突然没了声音,也没有了震动的敲门声,珍珠的心快跳了出来,慢慢爬到门下从缝隙看外面,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珍珠还用小手电照了照,也没有刚刚看的血色一片。
心中陡然出现一个念头,是不是狐狸出事了?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门,依旧是黑漆漆地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再试探着走两步,轻声喊了句“狐狸?”
没有回答,珍珠用小手电照着楼梯,环顾着四周,走在“嘎吱”声的楼梯上向下看,空荡荡的,在角落一个穿着大红衣裙的女人对着一件血一样的嫁衣,自言自语,白皙的如同纸一样干枯没有光泽的手指一直轻轻抚摸着那件嫁衣。
先是一个很柔弱的女声从那女人嘴里蹦出来,“爹爹,我不嫁,我不嫁。嫁过去就是死,我不要,我才十九岁……爹爹你答应过我什么,答应过我什么?你说过不再赌了……你说过的……”
紧接着一个粗犷的男声传来,但仍然是那个女人说的:“你是我闺女……我让你嫁,你就要嫁。”
女子猛地回头,一张惨白的脸像是死了很久似的,她的双眼死死地看着珍珠,突然跑上楼来,不,是飘上楼,红衣裙下的是一双穿着红绣鞋的脚。
珍珠吓得连忙跑回去自己卧房,却在关门那一刹那,一只白皙露骨的手臂从门缝中进来,“我不嫁……我不嫁……”然而声音突然变了,变成很多个女人,有的哀号,有的淫笑,附在门上的力量不是女子一个人,是很多个女人的,珍珠差点就顶不住了。
这还不是最糟的,用纸糊着的窗子开始出现一个个血手印,几十只手从窗户外面伸进来,仿佛要掐着珍珠的脖子。
“啊!”
珍珠顾不了那么多,猛地拉开门闭着眼冲出去,却感觉后背一凉,好像几千只手拽着一般,很大的力气将她向后拖,“砰”的一声摔倒在地,痛得珍珠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脑袋混沌不堪,晕晕乎乎。
当珍珠清醒的时候,却是被绑在一楼厅堂的椅子上,周围是一个个僵硬的面色惨白的脸。她们或飘或站,或哭或笑。中间那个红衣的女子此刻穿着一身大红嫁衣,手拿一把刀,双眼空洞地看着前方,一边磨刀,一边自言自语:“我不嫁……我人长得好,又聪明又漂亮……为什么要嫁给土匪……”
狐狸从刚刚出去之后就一直没有出现,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
突然那个穿着大红嫁衣的女子站起来,拿着刀对着珍珠的脖颈。
一抹白色的影子蓦地从房顶跳下来,对着红衣女人咆哮地龇牙,身上的毛都扎起来了,然后猛地扑向拿着刀的女人,对着那个女人的喉咙咬下去。
是狐狸!
可是那个女人却将狐狸甩了出去,喉咙被咬的鲜血淋漓还在“嘻嘻”地笑,嘴里低喃着“我不嫁……我不嫁……”
狐狸被甩在旁边的地上,那一下摔得很重,重的让狐狸缓了很久才爬起来,可是周围的女人连同那个喉咙被咬下去一半的红衣女子都缓缓地挨近狐狸,将他包围在里面,从中传出一声声狐狸咆哮的声音。
“狐狸,狐狸,你们这帮东西滚开,离狐狸远点,远点!”珍珠在椅子上挣扎着。
客站外面大雨磅礴,却有一青衣男子手拿一柄桃木宝剑正对着客栈站着。
“咚”!
一个白色的毛球从客栈里滚了出来,身上血迹斑斑,甩了甩毛,一双冰绿色的眸子对着青衣男子。
“你去救她!”狐狸近乎于嘶吼。
“是你自己自找的,就算开始你没察觉出来这里就是个死人坑,在见到那女鬼之后你也发觉了吧。那时候你明明可以带着她出来的,是你自己想恢复你的灵力吧,现在群鬼攻之,你也无计可施了。”
“对,这次我是自私。我求求你,你去救她,我知道你能救她。”
青衣公子站在雨幕里不动,听着客栈珍珠惊吓地哭喊着,他纹丝不动。
雨幕里的白狐突然变成一个长发披肩的男人,一张俊美的脸上有少许的血污和淡淡的青紫,在雨幕下显得尤为妖媚。他对着青衣公子缓缓下跪,将头埋的很低很低,屈辱的姿势让他有些清瘦的身体微微颤抖。
“我求你,去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