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虞氏知道虞氏不晓得西厨房里的那点事儿,于是自由发挥,信口胡诌:“自从老太太、世子和大小姐都信赖她,托她做饭,脾气就大了,没几天就嫌累,王管事没办法,只好把活儿接了去,结果又摸不透减肥餐的做法,这才酿了大错,挨了大夫人的板子。”
“竟是这么回事?”虞氏诧异道,“那这孩子也太傻了,多少人盼着给主子们做饭,做梦都想不来,她好容易得了机会,却还朝外推。”
小虞氏嗤了一声,道:“到底是买来的,没见过什么世面,眼界太浅。”
虞氏叹了一声:“真是可惜了。”
小虞氏见虞氏信了,赶忙再接再厉:“这南叶,肯定是因为太懒,疏于练习,厨艺退步,拿不出像样的菜来,这才想了个奇特些的法子,想靠别具一格来吸引人的注意。”
虞氏并非偏听偏信的人,但小虞氏身份不同,乃是她的内侄女,她的话,虞氏自然是信的,因此对南叶的印象,急转而下,道:“且看她如何行事,要是不行,就让广元换人。虽说那什么射箭比赛,不是什么正经宴席,但也不能马虎,毕竟是我们夔国府的脸面。”
小虞氏见成功扭转了虞氏对南叶的印象,心中窃喜,忙点头应了,扶着虞氏朝葡萄架下去。
顾端和顾淑怡离着她们有点距离,并未听见她们的话,只是饶有兴趣地看场内的布置。年轻人,更喜欢新奇,顾淑怡瞧着这些都不曾见过,十分惊喜:“怨不得大哥喜欢南叶,确是不拘一格,咱们府多少年,没见过这样的人才了。”
顾端颇为自得,笑话她道:“你才多大,就用起‘多少年’来,故作老气横秋。”
两人说笑着,也朝葡萄架下去。
南叶是站在平头案前的,见主子们都朝葡萄架下去了,愣了一会儿,连忙赶了过去。
等她到时,主子们已经在葡萄架下了,不过全都站着,尚未入座。小虞氏自从得知今儿这场地,是南叶布置的,主要目标就从尝菜,转为了抹黑南叶,因此一见那张玉面小桌子,就开始发脾气:“明知我们有四个人,却只准备一张点心桌子,这是想让我们站着吃饭么?”
马六嫂和卢梅芳就候在旁边,闻言对视一眼,果然,主子们不满意了,南叶真是在铤而走险,她的厨娘生涯,不会就葬送于此罢?
顾端其实也不懂南叶这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替她说话:“二夫人莫急,且听她解释解释。”
南叶是顾端挑的人,既然顾端这样说了,自然得给几分面子,小虞氏哼了一声,极为不情愿地把嘴闭上了。
顾端这时候,才转头看南叶,示意她上前解释。他是十足地信任南叶,知道她绝不会胡来,这一番布置,肯定是花费了心思的,只是不知她的心血,能不能讨得长辈们的喜欢,因而心中仍是忐忑。
其实南叶自己心里,也有点没底,而且没底的原因,和顾端的担忧差不多,她完全相信,这一套自助餐没有问题,但能不能让主子们接受,却不是她能够掌控的事情了。她走上前去,先给主子们行礼问安,然后道:“回二夫人的话,奴婢因想着,三天后的宴席,乃是为射箭比赛而准备的,因此没用正式的大圆桌,而是挑了玉面小桌子,为的是公子小姐们在射完箭后,能三三两两地闲坐,不拘什么繁文缛节。”三三两两地闲坐?那也就是说,不用端端正正地正襟危坐,不用太讲究什么用餐的礼仪,可以想怎么吃就怎么吃?顾淑怡一听她这话,眼睛就亮了,觉得南叶的心思,真是太巧了,只可惜,二夫人是她嫡母,她质疑的事情,她就算赞同,也是不敢附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