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冰窖,别过婆子,回到小灶间,一路上,含雪几次向南叶打听蛋糊的秘密,但南叶只是笑而不语,让她好奇极了,心里仿佛有无数只小蚂蚁在爬。
她以为南叶回到小灶间,会继续做什么点心,可谁知南叶只是把小灶间收拾了一番,就回去休息了,让她满脑子里装满了问号。
一个时辰过后,南叶再次去了冰窖,在婆子的带领下,来到冰格前。婆子原以为,她会把蛋糊和小莲叶都带走,可谁知她只是把盒盖儿掀开,拿筷子搅拌了一下,然后盖好盖子,又放回了原处。
还要继续冰?不过是盒蛋糊糊,有什么好一直冰的?婆子又想要吐槽,好容易才忍住了。
让她更吃惊的还在后头,过了一个时辰,南叶居然又来搅拌她的蛋糊糊,搅拌完后,盖上盖子,走了;再过了一个时辰,她还来,继续搅拌,盖上盖子,又走了;直到第四回搅拌完后方才将盒子和盘子都装进食盒,拎着走了。
这是做的什么怪东西啊,能吃么?婆子嘀咕着,决定走走关系,待会儿也去看斗菜,亲眼瞧瞧南叶如何把一盒冰冻的蛋糊糊给端上去。
在搅拌蛋糊中,三四个时辰已经过去,夕阳西下,正是黄昏,南叶拎着装满了冰块的食盒,在含雪的陪同下,来到了后花园。
戏台张灯结彩,上挂大红灯笼,如此布置,让南叶有些恍惚,这到底是要斗菜,还是演戏?
西厨房全员到齐,聚集在戏台一侧,香秀见了南叶,拉着深冬跑过来,给她打气,又好奇打量含雪手中的食盒,问道:“你究竟做了什么?”
含雪瘪瘪嘴,心想,我一直从头盯到尾,都没瞧出来这是什么,你又怎么会知道。
南叶笑道:“尚未成品呢,待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也是,这是斗菜,自然不能做好了再端上来,得现场做才行,香秀想到还是有机会观摩她的技艺,高兴起来,拉着深冬回人群去了。
不一会儿,翠云也到了,她把食盒交给深冬拎着,脸上阴沉沉的,看起来心情颇为不佳。南叶懒得理她,放眼朝戏台前方看去,戏台前的空地上,摆着两排太师椅,和一排春凳,上头已经坐满了人。
前排正中坐着的,是夔国府的老太君虞氏,在她左手边,坐着一排老爷,年龄都在四十岁朝上,但她只认得一个二老爷,其他的都没见过,不知道是谁。
她正瞧着,芦芽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旁,朝那排老爷努了努嘴,道:“紧挨着老太君的,是咱们的国公爷,国公爷旁边的是二老爷,再接下来是成国公,姜国公,英国公、齐国公、平远侯和永康侯。”
全是些国公爷和侯爷?都是来看她们斗菜的?!南叶惊呆了。
芦芽接着又朝老太君那边努了努嘴,道:“紧挨着咱们老太君的,是英国府的老太君,坐在英国府老太君旁边的,是咱们的大夫人,接下来是二夫人、成国公夫人、姜国公夫人、英国公夫人、齐国公夫人、平原侯夫人和永康侯夫人。”
夫人们也全都到了?这真的只是一场斗菜吗?!南叶继续沉浸在震惊之中。
芦芽介绍完第一排,又开始说第二排:“左边的是几位公子,你肯定大都认得,成国府世子、成国府二公子、姜国府世子、姜国府二公子、英国府世子、齐国府世子、齐国府三公子、平原侯府世子和永康侯府世子。
右边的是几位小姐,我们家的二小姐,你肯定认得,剩下的是成国府大小姐、姜国府二小姐、姜国府三小姐、齐国府三小姐、平原侯府二小姐和永康侯府的三小姐。”
最后凳子上坐的那一排,芦芽只是略略带过:“凳子上坐的全是姨娘,待会儿并没有表决权,你不必在意。”
啥?表决权?!南叶呆呆地转向芦芽:“你的意思是,待会儿我们做菜的优劣,是由这些主子们来评鉴的?”
“对啊,不然世子怎会特意派我过来,给你详细介绍?”芦芽朝远处指了指,示意她看。
在芦芽所指的方向,有一株繁茂的花树,花树底下,躺着伤了腿的顾端,夕阳洒落他脸上,将他的眉毛映成了浅浅的金色,看上去美极了。
顾端仿佛知道南叶在看他,抬起手来,挥了一下,唇角完成一道好看的弧度,笑了。
南叶不知怎地,就忽地红了脸,慌忙把目光移开,胡乱找寻话题:“大小姐又没出来?”
芦芽叹了口气,道:“是啊,听说她还是死活不肯踏出房门,也没人知道她现在瘦了多少,要不等你得闲,去看看她罢。”
南叶正有此意,趁机道:“那你得让大小姐来传我,不然我不好贸然前去。”
芦芽点头道:“我记着了。”
南叶又问:“姜国府大小姐没来?”芦芽撇了撇嘴:“她伤还没好呢,不然一准儿来了。”南叶问来问去,终于还是问到了正题上:“为什么一场临时的斗菜,会有这么多主子来看,还要充当评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