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也不早了,咱们回房罢,不然南叶没法歇息。”香秀招呼其他几人朝外走,又回身冲南叶眨眼,小声地提醒她,“明儿别忘了做几道好菜,去向世子谢恩。”
谢恩?为这张画么?南叶并没有回应香秀的话,但却在她们都走后,又悄悄地打开了画轴,细细地看。
她只知世子书法了得,没想到画儿也画得这么好,看着那栩栩如生的场景,描绘细致的画像,仿佛瞬间又回到了那一天,为了躲避追兵,她身背世子,匍匐于悬崖峭壁之上,丝毫不敢动弹,世子的呼吸,不断吹起她的发丝,让她在黑暗中不由自主地红了脸。
她又想起那一碗匆匆而就的姜汤,竟让世子舍不得放碗,哪怕救兵已至跟前,还是坚持喝完了才走。
其实世子若非为了救她,腿又怎会受伤,她不是在救世子,而是在报恩啊。
要不明儿就熬一碗姜汤,给世子送去?让他重温崖下的时光?南叶心里有了主意,微微笑着,把画轴细心收好,却觉得搁哪儿都不放心,最后藏在了自己的枕头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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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沉,西跨院一片沉寂,但在夔国府正院西南角上的一处馆阁内,却是歌舞升平,热闹非常,两层的小楼上,灯火通明,人声鼎沸,还不时有女子娇俏的笑声传出来。
曹三娘才刚载歌载舞,做成一道三层玉带糕,拿舌头喂到二老爷顾诚口中。顾诚一口将玉带糕吞了,顺势亲了她一口。
曹三娘攀住他的脖子,笑嘻嘻地问他:“二老爷,奴家这三层玉带糕的火候如何?”
顾诚捏着她的脸,笑道:“单就味道,还是比南叶的手艺差些。”
“南叶会做我们曹家的三层玉带糕?”曹三娘一愣,瞬间变了脸,把顾诚猛地一推,“二老爷既是嫌弃奴家,便去找她呀!”
顾诚涎着脸来拉她的手,道:“美人儿,任她的三层玉带糕再好吃,我还不是只请了你来下厨?她那种只晓得围着锅台转的厨娘,着实无趣,哪有你这般可人……”
男人都只晓得哄人!曹三娘暗骂不已,但金主哪敢得罪,耍耍小性子也就罢了,若是继续赌气,就是给脸不要脸了,于是就着顾诚的手,滚进了他怀里,娇嗔道:“二老爷既是爱奴家,为何不举荐奴家去参加厨房管事赛?”
顾诚摸着她滑腻的手,有点心不在焉:“心肝,你又不是厨房管事,去参加那个作甚?”
曹三娘抽出手来,朝他的手背上捏了一下,道:“你还说!上回斗菜,明明我就要赢了,偏你那世子侄子斜刺里杀出来,一气给南叶投了两票,害我到现在还未能在京城扬名!听说每年的厨房管事赛,乃是各府盛事,不但会派厨艺最精湛的厨师出战,而且各位主子都会前往观战,二老爷,若是我能在这种比赛中崭露头角,不但能赚些名气,你这举荐人的脸上,也能有光不是?”
“这……可是……我们府参加厨房管事赛的人选,都已经确定了呀……”顾诚很有些为难,不是他不想扶曹三娘一把,而是他并非夔国府的主人,没有这个能耐。曹三娘露出委屈万分的模样来,贴到了顾诚身上,朝他耳旁吹气:“二老爷,您是老太君的亲儿子,国公爷唯一的兄弟,只要你去跟老太君说说,把马六嫂换下来,老太君一准儿会同意,只要老太君同意了,还怕其他主子不肯么?”顾诚被她撩得火起,恨不得立时拖了她进卧房,一时脑热,便道:“这事儿我答应了,明儿天一亮,我就去同老太君说。”他一面说着,一面把手伸进了曹三娘的衣衫里头去,笑道:“不过美人儿,这事儿并不好办,说不定还要挨老太君一顿批,你是不是得先抚慰抚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