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事?她的赌菜是要事,给绿姨娘**粥,就不是要事了?绿姨娘怀的,可是我们二房的头一个儿子!还是你觉得,我们二房的事情,都不是要事?”小虞氏一向纠结于二房的地位和今后的出路,马六嫂这一番话,恰好触动她的心事,令她发起脾气来。
虞氏咳了两声,示意小虞氏莫要偏题,赶紧说正事,同时又有点怨她,设局本没错,但总得挑挑时间罢,怎么就不事先打听打听南叶有没有空?那赌菜是为了帮成国府,事关夔国府脸面,她为了忙赌菜,没空给一个姨娘**粥,怎么都说得过去。
小虞氏恨恨地瞪了马六嫂和南叶一眼,终于转向了含雪,指了地上的鸡粥,和被拖到墙角的一条死狗,道:“你说这鸡粥,是你做的?那你倒跟我解释解释,这粥里为什么会有毒?你为什么要害绿姨娘,和她肚子里的小少爷?!”
毒?什么毒?含雪这时候,才发现墙角里的死狗,那双眼圆睁,口吐白沫的样子,吓了她一跳,好容易才稳住神,茫然道:“二夫人,奴婢没朝粥里下毒啊,奴婢和绿姨娘无冤无仇,为什么下毒害她?奴婢还指望凭借着这碗粥,获得绿姨娘的青睐呢,怎会下毒害她,自毁前程呢?”
这番话说得太有道理了,哪个厨娘争抢着给主子们做饭,不是为了挣个好前程,她除非是烧坏了脑子,或是和绿萍有深仇大恨,才会这么做,但很显然,这两者,她都不沾边。
小虞氏也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但再有道理又有什么用呢,碗里的毒,早在绿萍的丫鬟接过那碗鸡粥时,就偷偷下到里头了,要怪,就只能怪她求功心切,非要抢南叶的活儿干,当了她的替罪羊罢。小虞氏同情地看了含雪一眼,道:“既然你承认鸡粥是你做的,那便是证据确凿,抵赖也没用。”说着,吩咐刚才扭过南叶的那两个婆子:“带下去,送到庄子上,赏她一条麻绳罢,今儿是咱们二房大喜的日子,莫要见血为妙。”
这便是要让她用麻绳自缢了,婆子们会意,上前反剪住含雪的胳膊,拖着就朝外走。
含雪虽然厨艺很烂,但只要不让她做菜,她脑子都很好使,此时已经明白过来,自己这是被人陷害了,虽然还不知道陷害她的人是谁,但为了活命,庄子上是一定不能去的,因而不管不顾地大叫:“鸡粥不是我做的!二夫人,奴婢冤枉!其实奴婢连白粥都熬不好,又哪会熬鸡粥,这碗鸡粥,是王管事做的!”
“王管事?哪个王管事?”小虞氏一时没能明白过来,不自主地问道。
但下一刻,她就深深地后悔自己问了这句话,因为含雪的回答是:“就是王大梁,被贬去东厨房了的王大梁!”
王大梁,不管他有没有被贬,不管他是在东厨房还是西厨房,都是来自于虞家的人,不管什么事,只要和他沾边,那就是跟虞氏和小虞氏的脸面沾边。他做的鸡粥,他做的鸡粥里有毒,有毒的鸡粥,还是给二房有孕的姨娘做的,这不是在打小虞氏的脸么?小虞氏死死地盯着含雪,恨不得时间能倒退回去,她绝对不接含雪的话,直接让人堵了她的嘴,赶紧拖到庄子上去。还真是王大梁做的?看来她的暗示,含雪还是听进去了。既然主谋是王大梁,小虞氏肯定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但她处心积虑地想要谋害她,好容易阴沟里翻了船,可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她……南叶想着,看了虞氏和小虞氏一眼,趁着她们的注意力都在含雪身上,悄悄地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