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端还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样,甚至端起茶,慢吞吞地啜了一口,方才开口问他:“那他们怎么还不进来?摆样子给谁看呢?”
哎,真的也,哪有杀手杀人,却待在外面不动的?即便是想射箭或放火,也该走两步罢,可那些杀手,全垂手站着,一动不动,样子还挺恭敬,要不是他们穿着夜行衣,他都要误以为他们其实是训练有素的侍卫了。
“这……怎么回事?”陆子美疑惑问着,怎么也想不明白。
顾端轻声一笑,放下茶盏,抬手拍了两下。
窗外的黑衣人,马上四下分散开来,把他们所在的这间屋子,团团围住。
陆子美惊诧得连剑都握不住了:“他,他们,是你的人?!”
顾端扯起唇角,笑容看起来很坏:“如何?”
陆子美倒抽一口凉气:“你手下何时有了这么些人?”他记得,他们曾是差不多的人,尽管出身有高低,但手中都没有什么实权,更没法调用这么多高手。
顾端摊摊手:“没办法,为了保护心爱的女人,总得努力些才行,自从替皇上办了几趟差,代替我父亲处理了几件公事,我手下也便渐渐聚了些人了。”
这是为了以实际行动告诉他,他能力不足,无法保护南叶?陆子美只觉得好笑:“你让他们装扮成杀手,有什么用?即便你将我刺杀于此,也不过遂了我嫡母的心愿。是,我死了,南叶就不用嫁到成国府,可同样,她也得不到那株苦夏了,你忍心看着她每天为此伤心,以泪洗面?”
“守甫,恕我直言,你不但无能,而且很蠢。”顾端笑了起来,“成国公夫人最大的心愿,就是置你于死地,只要你一死,她便高兴了,你认为,这时候我去讨一株苦夏,她会不给我?”
不得不承认,顾端说得很有道理,只要他死了,苦夏对于成国公夫人来说,又还有什么用呢,正好送给顾端,卖他个人情……陆子美想着想着,暗暗心惊:“广元,你真要不顾我们多年的情谊,为了阻止我娶南叶,将我杀死在这里?”
“不要什么都扯上南叶,成不成?即便杀了你,血债也由我来背,和她没关系。”顾端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不过,你也说了,我们这么多年朋友,情如兄弟,我又怎么忍心杀了你?”
“那你让这些人扮作杀手,演这么一出戏,是为了给谁看?”既然没想杀他,肯定别有目的,陆子美高悬的一颗心,还是没办法放下来。
果然,顾端扯起唇角,又坏坏地笑了,不过,他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手,再次拍了两下。
窗外的杀手,马上有了动作,不知他们在剑柄上按了个什么机关,那些刀剑,就瞬间变了模样。
陆子美的脸色,随着那些刀剑,也瞬间就变了。
“顾端,顾广元,你够狠!”陆子美咬着牙,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显得又干又涩。那些刀剑,乍一看并无特别,但却跟他手下那几个侍卫的武器一模一样!而顾端要做什么,他也大致猜了出来,心内不禁又惊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