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叶把胳膊抽出来,道:“不管谁接任,日子都不会好过。再说这事儿,岂是我们在这里动动嘴皮子,就能决定的?”
“这倒也是。”深冬沮丧起来。
南叶把一盘处理过的鱼,塞进她手里,道:“赶紧帮我干活儿,把这鱼搁到蒸锅里去。”说着又喊蜜糖:“去朝蒸锅底下加黄酒,不要掺水。”
“你这是给谁做菜呢?”深冬和蜜糖都大惑不解。
“我不是说了么,这事儿光靠动动嘴皮子,是不成的,必须动手才行。”南叶说着,朝蜜糖指了指桌上的黄酒。
“动手?”深冬还是不明白,“你到底要做什么?”
“行贿!”南叶中气十足,仿佛行贿对她来说,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一般。
行贿?她要行贿?做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还这么理直气壮?深冬吓了一跳,忙把她一拉:“南叶,你可别乱来。”
“别劝我,我就是要乱来!以前我就是太守规矩了,所以处处被动挨打,而今我也要主动出击,做几桩让人头疼的事情了!”南叶看起来干劲十足,一面说着,一面上大灶前看火去了。
深冬和蜜糖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南叶,都有点被吓到,愣了一会儿,方才动起来,倒酒的倒酒,蒸鱼的蒸鱼。
一时鱼蒸好,满屋酒香四溢,南叶拿食盒装了,提在手里,独自出去了。
时值黄昏,白全林所住的院子里,却是安安静静,徒弟们全聚在一起,剥那风干的栗子。南叶提着食盒走进去,小声地问了几句,方才得知,白全林午后歇息,一觉睡到了现在,所以他们不敢大声喧哗,而他起床后,照理是要小酌几杯的,因此他们都在赶着剥栗子,好给他做下酒菜。
一觉从午后睡到现在?他到底是厨房总管,还是一头猪?南叶想想自己每天都睡眠不足,不免在心里狠骂了几声,方才举起食盒,对白全林的徒弟们笑道:“那我来得正巧,给白总管做了下酒菜。”
一名徒弟马上站起来,朝白全林的卧室走:“那我去叫师傅,他闻见香味,就不会怪我们叫他起床了。”
正说着,房门被推开,白全林披着衣裳,自己走了出来,一面走,还一面问:“你们煮了酒么,这么香?”
原来已经闻见味儿,自己起来了,南叶做的菜,果真了得!那徒弟转过身,冲南叶竖了竖大拇指。
南叶走上前去,把食盒举高些,笑道:“白总管好灵的鼻子,不过这酒不是煮的,而是蒸的。”
“蒸的?”白全林兴致盎然,朝椅子上一坐,冲她招手,同时把徒弟们都轰了出去。
南叶走到桌旁,将那盘蒸鱼端了出来,屋内的酒香味,顿时更加浓郁了。
“拿酒代水蒸的鱼?倒也没什么稀奇。”白全林露出嫌弃的表情来。
“白总管尝尝再说。”南叶从食盒底层拿出碗筷,连同那盘鱼,端到了他面前。
白全林举起筷子,夹起一块鱼肉细看,道:“这是蒸白鱼。”“白总管好眼力。”南叶点头赞道。“隔酒蒸白鱼,真没什么稀奇,就算味道再好,也不过是一道稀松平常的菜而已。”白全林说完,直接放下了筷子,根本就懒得尝,“我知道你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但这道菜一点诚意都没有,我没心思听你说,你赶紧回去罢,别耽误我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