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氏一惊:“怎么,表姑娘又动了胎气?”
“没有,没有。”牛妈妈忙道,“只是总这么躺着,身上酸疼,心情也不好,要是能治一治,让她能下床就好了。”
虞氏听说小虞氏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就懒得上心了,道:“既是无事,叫太医作什么?躺着就躺着罢,也没什么,孩子无恙就行。”当初小虞氏让她服了装病的药,害她腹痛难忍,怎么不给她解药?她的心这么狠,以后除非真有难,她是不可能出手的。
牛妈妈见虞氏断然拒绝,很有些失望,口无遮拦道:“不就是叫两个太医么,老太君都不愿意?莫不是怕了南叶?”
“你魔怔了么?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我会怕了南叶?”虞氏一抬手,一盏滚烫的茶水,就直接泼到了牛妈妈的脸上。
牛妈妈虽然人老皮厚,但经不住茶水太烫,脸上还是马上红肿一片,起了好几个水泡。她疼得呲牙裂齿,慌忙跪下认错:“老太君,奴婢也是因为太过于担心表姑娘,才冲撞了老太君,请老太君恕罪!”她生怕虞氏脾气上来,直接把她一顿板子打死,很快把罪过,推到了南叶身上:“老太君,奴婢也是气不过呀,南叶算是什么东西,居然有资格让太医会诊?她还真当自己是世子夫人了?
老太君,您可不能由着她这么下去,不然用不了多久,她连您都不会放在眼里了!”
还用得了以后么,她早就没把她放在眼里了!虞氏让牛妈妈说得火气直朝上冒,但想想南叶的伤,却又冷静下来,道:“她还不知道能不能活过今天晚上呢,急什么。”
牛妈妈瞅了瞅虞氏的脸色,讨好地笑:“她现在瘫在床上不能动呢,就算侥幸能活过今天晚上,老太君也有办法让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是不是?”
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虞氏突然心头一跳,朝牛妈妈看去。
牛妈妈本来不想惹这事儿的,但既然已经成功转移了虞氏的注意力,就不得不硬着头皮朝下说:“老太君不是一直想要结果她么,依奴婢看,最佳的机会,就在此时了,只要方法得当,不让太医发觉,大家都会以为她是因为伤势过重过世的,哪儿会想到老太君头上来?”
能对她说出这番话,无论动机如何,显见得就是自己人了,她正缺这样的自己人,给她出出主意啊……虞氏看牛妈妈,突然就顺眼了,故意道:“你说得轻巧,那么多太医都在,我如何能瞒天过海?”
牛妈妈笑了起来,压低了声音:“这还不容易?您甚至不用下毒,不用使工具,只要找机会,把南叶包扎伤口的纱布扯开,膏药抹净,并不让人发觉就行了。”如此以来,南叶的死因,就会是伤口裂开,流血过多而亡,跟她有什么关系?没想到,牛妈妈还真有些小聪明,怪不得小虞氏那么倚重她。虞氏望着牛妈妈,舒心地一笑,当即取下手上的金镯子,递给了她,作为奖赏。她不但没受罚,反而得了赏赐?!牛妈妈惊喜若狂,忙继续为虞氏的计划完善细节:“南叶的伤,是在后腰上,为了不压着伤口,本该趴着躺,但她已经昏迷不醒,趴着会窒息,所以她们想了个法子,就让她仰面躺着,只在后腰两头没伤着的地方,垫上了矮枕头,让后腰悬空。老太君,您想啊,那后腰既是悬空的,您就在下头铺个厚点的棉垫子,血滴下来,马上会被棉垫子吸收,外头一点儿也看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