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耳光打在自己脸上,是钻心的疼,田暖昔笑了,凄凄的笑了,“真的错过了吗?”
泪珠不听话的滚落,她浑身打颤,一颗心像是紧紧的被揪住了,被困住了,想要冲出来,却冲不出来。
那种恐惧,那种愤怒,甚至,那种怨恨,像是混杂在一起的一个球,慢慢变得越来越大,然后不受控制的轰然爆炸。
田暖昔夺门而去,以最快的速度奔向梁府。
梁府张灯结彩,到处都是火红一片,那些大红色的绸花和喜气洋洋的喜字如同一根根烧热了的针,狠狠的刺去她的心脏。
下人们来来往往,都在议论着昨晚那场***的成亲礼。
他们说,这场成亲礼,绝对是整个东山镇独一无二的,达官贵人,名门商贾,江湖人士,纷纷过来道贺。
他们看见,英俊的大少爷,牵着新娘子的头,步入洞房。
田暖昔冷冷的笑了,快步上前,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就那样直直的冲了上去。
“哟,田姑娘。”阴阳怪气的语调,讽刺的响在身侧。
田暖昔抬头看去,是府上的一个丫鬟,她并不认识,却看得出那言欢眼中的不屑。
“你是来恭喜我们大少爷的吗?”丫鬟走到她面前来,笑嘻嘻的望着她,那种不屑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来。
田暖昔不语,她便自顾自的说下去。
“哟,其实呢,田姑娘的心思我是理解的,谁愿意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干农活啊,谁不愿意做人家的大少夫人啊,可是啊,有一点,不是人人都有那个命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对对对,心比天高,可惜啊,这命比纸薄。”
田暖昔不为所动,她的心里只有梁少玉,“你可以叫你家少爷出来吗?”
“做不到,这时候,我家少爷和少夫人可在前堂敬茶呢。”丫鬟高傲的说道。
“那好,我在这里等,一直等到他出来,怎么样?”
丫鬟愣了一下,“哼,何必自取其辱。”说罢,袅袅婷婷的走了。
田暖昔就那样站在梁府的门前,来来往往的家丁丫鬟全部都看到了她,却没有言语。
也许觉得她可怜,但那又怎样,章弱柳已经是梁家的少夫人了。
谁会去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得罪少夫人呢。
这时候,一辆马车停下,梁少庭在下人的搀扶下,慢慢的走向大门,抬头间,二人目光相遇。
梁少庭一下子挣开下手的搀扶,拉住田暖昔,不顾身体上的疼痛,把她拉到一旁的角落里。
“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想知道为什么!”
“你……”梁少庭看着田暖昔,她浑身都是伤痕,脸上还有被灌木划出来的血道子,那双清澈的眸子里,盛满了伤痛,让人心疼。
他愣住了,“你这样,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泪水倾泻而出,她哽咽起来,“初七,初七我从京城回来,马车翻了,我遇到陌生人的袭击,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今天早上。”
梁少庭闻言,惊愕不已,“袭击?”
“是!”田暖昔点头,泪珠顺着下巴滚落,“我不知道是什么人做的,我只想知道,梁少玉他为什么?不是说好的吗?不说说好的吗?”
梁少庭摇摇头,颓然叹气,“暖昔丫头,这一次,我哥没错,你也没错,这一切,怕是天意。”
“你看到我的腿了吗?已经伤成这样子,全是我祖父命人打的。初七晚上,我迷晕了看守,把我大哥放出来。大哥就去你家门前等你,足足等到初八早上。可是,祖父做事谨慎,初七晚上就发现了大哥的失踪。他很快查出是我所为,绑着我和梁富到你家门前,杖打,他扬言,大哥不回去拜堂,就打断我的腿。所以……大哥最后还是妥协了。”
听到梁少庭的解释,田暖昔觉得自己完全无法接受,如此戏剧化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她的身上,只差一点点,就一点点,他们就能在一起了啊。
难道,如梁少庭所说,这是天意?
“你找我何事?”阴冷中夹着不耐的声音响在耳后,田暖昔诧异的回头,见梁少玉面带冰霜望着她,眸子里,一片清冷。
“少玉!”不受控制的,她抓住他的胳膊。
梁少玉冷冷一笑,用力的甩开,“你若有话,就说出来,无话的话,早早离开。”
“少玉……我……我不是故意不回来的,我是有苦衷的。”她焦急的解释着,一抹锦色款款而来,章弱柳面带桃花般的微笑,在梁少玉身侧停住,握住他的手,“相公,田姑娘怎么来了?”
田暖昔看到这一幕,痛意疯狂生长,她恨不得上前把章弱柳推开,可是,她不能,理智告诉她,那真的是自取其辱。
因为,她看到了章弱柳那般胜利的姿态,更看到了梁少玉眼中的冰冷,以及厌恶。梁少玉把章弱柳的手握的更紧,如同一根针寸寸刺去她的心,越发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