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底,是那样的复杂,有担忧,被愤怒,好像,还有悲悯。
“老夫人。”她福了福身子。
“嗯。”老夫人嗯了一声,冷冷道:“你跟我来一个地方。”
老夫人说罢,在婆子的搀扶下转身就走。田暖昔不知道她找她做什么,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只能默默的跟上去。
绕过长长的走廊,穿过假山水榭,最后,在一排精致的房屋前,停住了脚步。
田暖昔抬头,上面端庄肃穆的两个大字:祠堂。
“这是?”田暖昔诧异,不解,不知道为什么老夫人会把她带到这个地方来?
在古代,不是只有自家人才有资格进去吗?她现在,可还不是梁少玉的妻子。
老夫人没有看她,冷然道:“跟我进去看看吧。”
“是。”
两个婆子规规矩矩的退下,田暖昔过去,扶着老夫人,一步一步踏上台阶,进入祠堂。
祠堂厚重的门推开,外面的阳光刹那间充满整个祠堂,照亮了祠堂里那一排一排陈旧的牌位。
密密麻麻的牌位,上面都是梁家历代掌权人的名字,老夫人转过头来,眼睛深沉的望着她,沉沉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田暖昔愣了一下,猜不透老夫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老夫人似乎是叹息了一声,“这是梁家的列祖列宗。”说罢,她在蒲团上跪下,规规矩矩的,虔诚的叩头。
田暖昔就站在她的身旁,看着老夫人一下一下,艰难的弯身叩头。
当叩拜完毕,老夫人幽幽开口,“梁家家业,从前朝初期到如今,已经有了二百年的历史。”
田暖昔一惊,二百年,那么多么悠久的一个词语,她只听说梁家有百年家业,却不晓得已经近二百年。
老夫人没有理会她,只是自顾自的说下去,“梁家的祖先,本来只是一个摆摊的小哥,他白手起家,从摆摊坐起,开店,开作坊,南来北往,风雨无阻,用了几十年的时间才为梁家家业打下基础。二百年来,梁家每一代掌权人都在努力将梁家的家业扩建到最大。我们梁家每一代掌权人的使命,都是将梁家家业守护好越办越好。”
“梁家家业的创办人,临死之前的唯一要求,就是要求子子孙孙,世世代代把梁家的家业继承下去,并且发扬光大。”
田暖昔的胸口很闷,她似乎已经明白了老夫人带她来的意思,可是她又不敢肯定,因为她知道,她只要再狠心一点,将会永远的失去梁少玉。
老夫人转过头来看她一眼,她眼神飞快的躲开,老夫人那阴鹜深沉的眸子,叫她觉得害怕觉得恐慌,她不敢直视。
“这是少玉的太爷爷。”老夫人站了起来,只是距她最近的一个牌位,幽幽道:“他掌权的时候,家业出现过一次很大的危机,他是用命保全了家业。”
又指向远一点的牌位,“这一位,是更早的一位掌权人,他为了梁家的家业,曾经在众人面前废掉自己一只腿。”老夫人不断的诉说着那些年代已久的过往,每一句话,都惊的田暖昔难以呼吸,似乎口鼻被人捂住,咽喉被人扼住,痛苦,无力,却叫不出声,又无法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