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暖昔看的心里发酸,叫止烟把他们带出去了,然后一个继续算账和翻看记录册。
可是,她的心里烦躁了起来,根本没有心思去打理那些了,外面那么多穷苦的百姓,吃饭都是苦难,何况是买药看病呢。
想叫夏焱召开一家救济馆,可是又不想麻烦他,只好作罢。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个温和的女声,“暖昔她可在吗?”
“医女在的。”
转眼间,一个药童带进来了,身后跟着的,竟然是婉容公主。
田暖昔连忙起身行礼,婉容公主飞快将她拦住,小声道:“可别行礼,我要是被人认出来了,可怎么是好。”
田暖昔让她坐下,“婉容公主,你怎么会到我这来?”
婉容公主咬了下牙齿,“是这样,我刚刚去靖王府找你,那里的丫鬟说你在这边开医馆,所以我就找来了,另外,实在是有个事儿想请你帮帮忙。”
“什么事儿啊?”田暖昔奇怪不已,“堂堂公主也用得着我?”
婉容公主笑了,“你就说笑,公主就不用看病了啊?”
“啊?那公主你是……”
婉容公主既焦急又带着羞怯,“不不不,不是我,是少玉。你还记得吧,我未来的额驸。”
田暖昔心里一震,面色一沉,“少玉?他怎么了?生病了吗?是什么情况?有没有看过太医?”
婉容公主愣了一下,“咦?暖昔,你怎么比我还着急啊?”
“我……”田暖昔语塞,半天才道:“我,我只是为你担心,你们就要成亲,他要是身体不好,那你们……”
婉容公主笑了,又担心道:“是啊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着,所以才过来找你。”
“那他是什么情况?”田暖昔努力叫自己平静下来,等着婉容公主说明详细情况。
婉容公主面色变得忧郁,沉闷道:“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只是听他说,他之前娶过一个女子,那女子狠毒,硬生生在他胸口捅了一刀,那一刀不深不浅,却差点要了他的命,也不知道怎么的,后来那伤口反反复复的裂开渗血,到最后,伤口是愈合了,可却受了内伤一般,在疲惫或者太过激动的时候,他……就会吐血。”
婉容公主话音一落,田暖昔猛然站了起来,惊呼,“我的天,怎么会这么严重?”
“谁说不是呢,可把我担心坏了。就这事,我也不敢告诉太后,我怕太后会收回懿旨。可是又不能不给他治啊,尤其到了冬天,我看他脸色苍白苍白的,真是心疼坏了。自从上次见你救了那个宫女,我想你也是有医术在身,这不嘛,赶紧过来找你了。”婉容公主道。
“那你为什么不找太医啊?”田暖昔有心去看他,可想到他们之前发生的那些事,仍然心有余悸,说不定他的出现,会让他更加激动。
到时候牵动了伤口,那岂不是噩梦?
婉容公主揪心道:“我哪儿不想找太医啊,可是你不知道,其实宫里很乱的,到处都是各路大臣和皇上的眼线,我真怕被谁知道了,对少玉不利。”
田暖昔没有想过这些,如今想来,梁少玉的处境是多么的危险。
“暖昔,你愿意帮帮我吗?我觉得你人不错,可以信任,所以才来找你的,还有药钱的什么的,你要多少都没有问题。”婉容公主可以说得上是低声下气,“我真的很喜欢少玉,我希望他好好的。”
田暖昔知道自己没办法拒绝了,“我答应倒是可以,不过,不知道额驸大人是否会同意呢?”
“这个我跟他说就好了。”婉容公主转悲为喜,志在必得一般,“他很听我的话,我叫他过来找你医治,我就不信他不来。”
“那好吧,我就在这里等候额驸大人了。”田暖昔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婉容公主又寒暄了一阵,又匆匆忙忙的走了。
止烟从后面闪出头来,笑眯眯道:“医女,奴婢觉得那个额驸大人好幸福啊,公主对他这么好。”
田暖昔心中一沉,似乎钢针戳破心脏,血珠子哒哒哒的往外流,她强忍着痛意,呐呐道:“是啊,他是多么幸福啊,他这样幸福,我也该放心了,我还有什么是放不下的呢。”
“医女……”止烟凑了过来,“奴婢看你好像不太开心啊,你,你要哭了吗?”
田暖昔怔住,止烟啧啧道:“奴婢也要哭了,奴婢觉得好感动啊,公主殿下对额驸那么体贴关怀,真让人感动。还有啊,小王爷对您也很好,你看看,你要开医馆,他就立刻派人去办了。”
田暖昔强迫自己笑,“好了,好了,你也忙你的去吧,我还要做事呢。”
“行行行,奴婢告退了。”
止烟一走,田暖昔疾步过去把门关的严严实实的,然后靠在门板上,抱头大哭。
真的很难受啊,明明他那么幸福了,为什么她还不开心?明明说好要完全放弃和遗忘的,为什么她就是做不到?面对婉容公主,面对止烟,甚至面对梁少玉,她每一次都要强颜欢笑,那种明明不开心却还要强迫自己的感觉,真的太过痛苦。只有当她一个人的时候,才能放开自己,好好的哭一场,把心里的痛心里的恨全部哭的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