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愈合很久了。”他说。
田暖昔摇摇头,“刀伤愈合之后,不该怎么大的伤疤,你是不是又扯开过?”
梁少玉想了一下,“没有。”要说是那次在屋顶上她将她抛弃时候裂开了吗?要说在他无尽痛苦的时候因为喝酒闹事也裂开了吗?还是说,他心灰意冷,破罐子破摔的时候让它一次一次裂开过。
那些不止是他一个人的伤痛,也是她的。
他知道,她的心里一定有他,不管她离开是为了梁家还是为了她自己,他就是知道,她一定爱过他。
他恨过她,怨过她,可是到最后,他发现,这一切的怨恨都因为他爱她。
“伤口虽然愈合,但是天冷下雨的时候,你会觉得胸口痛。”田暖昔轻轻摩挲过她粗糙的疤痕,忍住心里的酸涩。
“没关系,男人嘛,这些习惯就好。”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冷淡一点。
“我给你开些药膏,你定时涂抹,我相信,以后会好的。”放下衣服,她站起身来,默默转身。
“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他突然开口问。
田暖昔顿了一下,“随时都可以,只要你照常吃药,针灸的次数也可以减少了,我每过一段时间就进宫去帮你针灸也可以。”
“那好吧,我明天就走。”
“我送你。”
已是隆冬,到处都是化不开的积雪,皇宫里,到处都是因为太滑而摔倒的宫女,田暖昔小心翼翼的走在小路上,生怕一个不注意也会摔倒。
“哎……”脚底一划,她整个人往后跌去,就在她以为自己就要摔个四仰八叉的时候,一只微凉的手将她扶住,她立刻站直了身子,“谢谢你。”
“少玉,你回来了。”飞雨殿的放心,婉容公主匆匆而来,田暖昔急忙抽出了自己的手,对婉容公主行礼。
婉容公主狐疑的看了他二人一眼,一抹怒意一闪而逝,“起来吧,谢谢暖昔,你还亲自把他送回来?”
亲自二字,莫名的她咬得很重。
田暖昔将一张写满字的宣纸递过去,“这是药方,还有注意事项,煎药的时候是要格外注意的。还有,住处一定要保持干燥温暖,这样对身体恢复有好处。”
“那谢谢你了。”婉容公主致谢,语气里多了一分往日里不曾有过的倨傲,“来人,把我准备的东西拿给暖昔。”
话音落,宫女呈上来一个托盘,托盘上,是十个橙黄色的金元宝。
田暖昔摇头失笑,“谢公主厚德,不过暖昔不需要,之前公主给的银子已经足够多了,公主的心意,我心领就好。”
“呵呵,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不勉强了。”
“告退。”
田暖昔没有进飞雨殿就离开了皇宫,梁少玉有些失落,婉容公主挽着他,“你最近怎么样?好多了吧?”
“嗯,暖昔的医术很好。”
“呵呵,是么?好就好。你刚刚回来,应该也累了,就先去休息休息吧。”
婉容公主将梁少玉在寝房里安置好,来到了西偏殿,西偏殿里,田暖菲坐着幽幽地喝茶,见婉容公主快步进来,眉眼间全是不悦,她轻笑一声,“怎么了?公主殿下,怎么不太开心?难道我刚刚说的,你都得到了证实?”
“我怎么能开心的起来?”婉容公主紧皱着眉头,隐藏的怒气显露出来,“我刚刚去接额驸,你猜我看见了什么,我看见他们手牵手!”
田暖菲放下茶蛊,抱着手炉,“公主殿下何必这么生气,我不是早就跟你说了吗?那个田暖昔,在东山的时候,就跟梁少玉认识的。”
婉容公主气愤,一锤桌子,厉声道:“这个骗子,她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明明都已经是焱召的侧妃了,还要牵扯着少玉!还有,之前我问他们是否认识,他们居然都说不认识。”
“怎么可能不认识?”田暖菲带着护甲的小指轻轻刮着暖炉的外壁,发出异常怪异的声音,“我怎么说,也在东山待过很久,对那里的事情倒也有些了解,他们曾经可是订了亲的。”
“什么!”婉容公主勃然大怒,“你说的是真的?”
“我骗你做什么?你可是夫君的亲妹妹,我说这些可都是为了你好。”田暖菲继续道:“田暖昔她不过就是个农家女,农家女一穷二白的,不用了手段,怎么会勾搭上梁家的少爷。其实呢,她要是对梁少爷一心一意,这也没什么。可是,一转眼,她遇上了更有权势的小王爷,这女人就随随便便找个借口离开了梁家。”“嘭”的一声,婉容公主将身旁的茶蛊推翻了,“好一个田暖昔,亏我对她万般信任,她居然敢这样明目张胆的跟少玉纠缠。”田暖菲抚着微隆的小腹,“不是我说,公主殿下,您可得小心点,这穷苦人家出身的女子,可非一般的有心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