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阴冷的食物,嘭的一声丢在牢房门外,然后狱卒一声粗暴的吼声,“喂,吃饭了!”
夏景卓一身肮脏的囚衣,狼狈凌乱,他靠在牢房的一角,透过窄窄的窗缝,望着外面蔚蓝蔚蓝的天。
“喂,说你呢,吃饭不吃饭,一会还有瑞赫将军过来审问你呢,等什么等!是不是找揍!”
啪啪啪三声,皮制的鞭子抽在牢房的栏杆上,震耳欲聋。
可夏景卓依旧那样靠着,一动不动。
狱卒无奈的叹了口气,恨恨的离开。
这已经是多少天了,这个夏景卓的身子骨也够可以的,居然光喝水不吃饭,也没有饿死。
刚刚走出阴冷的牢房,迎面就过来了高大威猛瑞赫将军。
狱卒单膝跪下,“小的参见大将军。”
“嗯,起来吧。”瑞赫将军微微皱眉,“怎么样?他吃饭了吗?”
狱卒摇头,“没有,这一次小的还特地送的好饭菜,他就是一口没吃。”
“不吃就算了,你去把他提出来,本将一会要审审他。”
“是!”
片刻之后,刑审间,夏景卓被几个狱卒提了进来,扔在了地上。
夏景卓抬头,看了瑞赫将军一眼,冷冷一笑,一言不发,在地上坐了下来。
瑞赫将军没有半点生气,依然好脾气的问候,“靖王爷,不知道这段时日以来,你在这里住的可还如意?”
“哼哼。”夏景卓不屑的目光,“过的如意不如意,你还用问吗?要想本王如意,就得把皇位给本王才是。”
瑞赫将军皱眉,“靖王爷,你这是不是痴人说梦?当今皇帝健朗在世,膝下又有五个能干的皇子,无论怎么论,也论不到你靖王爷啊。”
夏景卓发笑,露出诡异挑衅的目光,“是么?既然如此,那就给本王一个痛快的,杀了本王啊!”
瑞赫将军微笑,“圣上的意思是,如果靖王爷态度良好,皇上会考虑给王爷留命。”
“命……哈哈哈……”夏景卓大笑起来,“本王不需要他给本王留什么,本王知道,是因为田暖昔在我儿手中,你们才不敢杀本王的吧?你们怕有一天,他会拿着田暖昔的命来换本王的命,是不是?”
“是也罢了,不是也罢了。”瑞赫将军叹口气,“田医女再怎么重要,也只是个医女而已,又不是皇上的公主,皇上何必为了她而留下你命呢?”
“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皇上还看重你与他的手足之情,并不愿意把你杀掉,他希望你能从心底归顺与他。”
“那绝不可能!”夏景卓暴躁大叫,“那样卑鄙的一个小人,有什么资格叫本王归顺,当年,若不是他用奸计,他也不会坐在龙椅上。”
瑞赫将军道:“原来,靖王爷一直记恨的是这个,那你一直以为,那个盒子里,装着先皇的遗诏,对不对?”
“没错。”夏景卓显然依旧不甘心,“本王在做皇子的时候,亲耳听到父皇说过,他将什么放在一个小盒子里头,那里面有非常重要的东西!他说,等下一任皇帝继位,就要把盒子打开。可是,你也为官很多年了吧,你见过那个盒子里的东西吗?本王敢肯定,这个盒子里头装着的就是遗诏,那遗诏上的内容,绝对与本王或者三弟有关。那夏景胥不敢将里面的东西公布于众,说明他做贼心虚。”
夏景卓格外的肯定,“该做皇帝的,一定不是他夏景宿!”
“你只猜对了一半,一半啊……”带着叹息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夏景卓回头,见皇上一身常服,缓步朝他走来,他手心里,托着那个精致古朴的盒子。
“这!”夏景卓大叫,“你从哪里将它找回来的?他分明在焱召手里!”
见皇上到来,瑞赫将军退开原位,在一旁站下。
皇帝将盒子放在桌案上,“二弟,朕明白,你一直想要将朕取而代之,不过是那两个理由。第一,你不服朕,第二,你以为你的母妃是被朕的母后所杀,是不是?”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夏景卓站了起来,瞪着皇帝,“论军事才干,我比你强,敌国开仗,每次都是我去打,论治国之道,我也不比你差,江南水患的时候,也是我去平定灾民的怨恨。夏景胥,你凭什么,你凭什么是皇帝,而我,只能是一个王爷!凭什么该有千岁和万岁之间的差别!”
皇帝叹气,“二弟,你就是这样,只看到自己的强盛之处,看不到自己衰弱之处,所以你一直觉得不服。朕要告诉你,你的确很能打仗,可你太狠,太不顾及士兵的感受,你对他们没有感情,把他们当成打仗的兵器。父皇说过,仁爱为民,亲民如子,才是真正的好皇帝。像你这样,让你坐上皇位,你只能成为昏庸无道的暴君。”
“我不信!”夏景卓死不承认,“我有勇有谋,我不你差。你可还记得,我十三岁的时候,我们在野外骑射,我是第一名,我才是父皇的骄傲!”瑞赫将军闭了闭眼睛,“靖王爷,你还不懂吗?你的眼里只有猎物,只有胜利,你不顾过程,不择手段,也不管猎物是否会痛苦,你强行抓住了他,却永远得不到它的忠心。所以,你该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背叛你,为什么郑家父女会全面倒戈……”“没错,就是这样。”郑锦的声音响在不远处,她依旧一身劲装,看似和往常没有两样,可她见到夏景卓的时候,目光里充满了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