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诺深深地蹙着眉头,不说话,但是看得出,眼里冒火。
齐蒙叹了口气,“浣衣局那嬷嬷也真会仗势欺人,我跟刘诺去送药,她根本不当回事。我们给浣衣局的婢女们发药,她就在一边阻拦,说是耽误了后宫里妃子们的事情,到时候是要掉脑袋的。那些宫女被她吓唬的,也不敢吃药了,各个都在干活。还有昨天那个双手溃烂的婢女,也下水做事了,估计敷的药也浪费了。”
田暖昔听罢,将记录册重重摔在桌案上。
那个嬷嬷,居然把她的话当成耳边风!那些女人,怎么这么不懂得爱惜自己。
“我去看看!”田暖昔拍案而起,起身欲走。
李太医看了看时辰,没忍住说道:“田大人,我看你还是算了,浣衣局的宫女,本来是宫女中的最下等最没有地位的,你何必为了一群没有地位的婢女浪费时间?何况,娥妃娘娘和昭仪娘娘都在等着你呢。”
这女人到底还是有点本事,李太医对她的态度也多多少少有些改观。
范昭仪的脾气并不是很好,他不想因此而让田暖昔受到责罚。
田暖昔看了李太医一眼,轻声道:“多谢李大人的提醒,不过我还是决定先去看看那些婢女们,人人平等,每个人都有看病和被医治的权利。”
她说罢,背起药箱,和小厮出门而去。
当她的身影渐行渐远,王靖冒的冷冷笑了一声,“女人,到底是个女人,怎么能和男人比呢?居然认为那些卑贱的女子能和后宫妃嫔平等。她这样的话,落在妃嫔耳朵里,不知道要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李太医李德楠皱了下眉头,忍不住轻声辩解道:“她大概只是心软吧?”
田暖昔步伐飞快,很快来到浣衣局。
里面依旧充斥鞭笞和责骂的声音,一众没有地位的小宫女们,将双手埋在冰冷刺骨的冷水里,揉搓着那些华贵的衣物。
“大胆!”齐蒙进门,高呵一声,“好你个婆子,居然欺骗我家大人,昨天咱们怎么说的,你全部都忘记了吗?”
那嬷嬷一凛,有些害怕了,但还是理直气壮的,“哎呀,田大人,这也不能怪老奴啊,现在要洗的衣物很多,咱浣衣局实在是缺人手。要不这样,那些药咱们先留着,等不忙了再用。”
田暖昔闻言,冷然道:“等她们不忙了?你是说等到死之后吗?”
齐蒙愤怒,上前甩了那嬷嬷一个耳光,嬷嬷被打的后退好几步,强颜欢笑地解释,“田大人,您看看你说的,这也太重了,哪儿能呢。”
“那就按我昨天所说的办!”田暖昔的态度强硬,不容任何人置疑。
可那嬷嬷不死心道:“田大人,咱们这里的衣物可都是着急用的呢!万一哪个宫里的娘娘责怪下来,可怎么办?”
“本官一人承担!”她的声音掷地有声。
“这……”
嬷嬷无言,只好按照田暖昔的意思办事,叫那些严重的患者叫过来吃药敷药。就这样一批一批都用了药,田暖昔才满意地离开。
离开之后,已经日上三竿,田暖昔对刘诺二人道:“走吧,咱们先去娥妃那里,再去范昭仪那儿,别耽误了看诊的事儿。”
“是。”
娥妃宫里,娥妃正翘首以盼,听宫女说田暖昔到了,忙亲自迎接。
“你这是怎么的?这么晚了才过来,本宫等了你好久呢。”“对不起,叫娘娘久等了,实在有些事刚刚走不开。”田暖昔就将浣衣局发生的一切说了出来。娥妃听罢,深深蹙眉,“暖昔,你平时不在宫里,对宫里的情况不了解。本宫告诉你吧,你这样根本解决不了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