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公可知,地方官员的俸禄经过谁手?”
“佟大人,刘大人,朱大人”王公公一一报来。
“除佟建荣之外,他们二人是何身份?”究竟是什么身份让他们如此的轻而易举的压下这贪污一事。
“他们是国库的主管人,宫内的一切银两出入,都是由他们记入账簿”
“原来如此?”破洞也许就在他们三人的手上,佟建荣真是爪牙密布,煞费苦心,这招掩耳盗铃,真是用的微乎其微,妙中之妙。
我一时兴起,踏步案几前,拿起砚台上的毛笔,写下了简单几句,折好之后装入信笺中,递于王公公手中,吩咐到:“有劳王公公将这封书信,寻个好时机交给郭丞相,但是,不可让他察觉”握在手中的信笺,勾起他的犹豫神色,我对他深做点头,他才安心的将手中之物放入袖中,随后拉开门,谨慎的离去。
白荷也在这时走了进来,眼光还不时的看向王公公离去的方向。
“难道皇上又让姑姑做些什么新鲜的什么东西?”她满是疑惑的问我,我心中一沉,双眼逼向了她,她立刻有些惊住,不明我眼中的阴霾从何而来。
“姑姑?”她开始有些胆怯了起来,自知问了不该问的事,诺诺的低下头。
“在这宫中,做事说话,都不能带耳朵和眼睛,今天不管你有没有看到,或者听到,都即刻忘掉,若是因此让自己担上莫须有的责任,宫中无人能保全你,明白吗?”我郑重的阴下了脸色,对她做了警告,她胆小怕事,量她也生不出什么枝节,这一点,我倒是没有放在心上,但是怕的就是,在这路上遇到了不相识的有心人,这可是比胆小怕事,要致命百倍。
“奴婢一定谨记”她怯怯带着颤抖的回答。
“嗯,下去吧”她少不经事,难怪她会好奇,因而,我无心与她计较这一次,也就不做深究,此事倒也可以探出,她的性格与心思是不是素日里相处这般,这也算是真正认清这宫中的日子处处让人疲惫,日后恐怕连睡觉也要带着三分的清醒,这日子越来越无法安宁了。
随后,我便一人去了来宁轩,夫人似乎看出了我的来意,屏退左右,只限我一人与她独处,我也将此情形与她详细说了一通,只见她一直点首,不做任何的表示,也不说半字,这样的僵局延续了一刻钟左右,她才起身离榻,站到了窗前,昂首天空。
“也许这是一个好的机会,但是,此事只可在暗里进行,若是透露了风声,佟建荣势必会布局圆谎,自圆其说,到时,谁又能奈他何?而且他与郭丞相水火不容,虽是事实,但是,毕竟他们是朝中重臣,一举一动影响深远,此事,你必须告知郭丞相,让他切莫心急,一切待查明之后再定夺”她沉思之后,对着天空感慨而出,似乎对于郭丞相她也是了解的透彻。
“但是,那个郭大人,性格顽固,我怕他不听劝说”我不由担心了起来。
“为了大局,他不会将此事视为儿戏,而且一山不容二虎,既有郭丞相,何来佟建荣他的立足之地,郭丞相既然忠心我朝,断然不会容忍小**害一丝半点,除掉佟建荣他义不容辞,这样一来,邀功者就是他,他自然不会甘愿与别人分享同一杯羹,你我今日所做的都会掩埋下去”凛然语句,像是一个无孔坚硬的铁墙,字字相扣,句句中在要害,她布的局,似是充满了youhuo,让人不知不觉沦陷,如果她是男子,该有多少人玩弄在她的手掌之中,对着她的背影我又深思遐想了下去。
“朝政就如后宫一样,强者永远不会失败,也不会畏惧失败”她转身注视着我,眼中带着模糊的韵味,是呀,后宫是女人的天下,而朝政是男人的天下,但二者总是有着蛛丝一样的牵制,剪不断理还乱,谁也离不开谁……
我起身离了榻,来到她的一侧,见她似有所思,我也不忍打扰,本想问她的事情,也瞬间埋没在了唇中。
冷风徐徐,飘进了窗内,吹乱了她的流苏,若隐若现面容,被染了神秘色彩,有恰其被此事的冷漠修饰,显得更加的捉摸不透,迷雾重重。
这天的夜里,我又书了一封匿名信让王公公送去了丞相的府邸,按着夫人的意思与他有了交代,只是不知此人是不是如夫人所料,自量酌情这件事,只怕他顽固中带着冲动,在这原本的计划中生出了枝节,这也是我唯一心系的根源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