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能为皇上办事是奴才三生修来的福气,这还多亏了公公您在皇上面前美言!这些,都是孝敬您老人家的!”站在常公公面前的内侍只拿了一点银两,剩余的都放回了常公公的怀里。
常公公的小眼眯成了一条缝,尖细着嗓子笑道:“你这狗奴才,倒学会讨喜儿了!”
“嘿嘿……要奴才说,那卢安就是个傻子,连皇上最宠爱的惜念公主都敢调戏,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就算皇上没下命令,奴才也绝不会让这种败类存活在世上!”那内侍极狗腿的讨好着常公公。
假山另一边的宏义将军却是听得咬牙切齿,目瞠欲裂,现在他简直想将那名内侍挫骨扬灰!可怜他那唯一的儿子,并不是死于肃昙王朝的三皇子之手,而是被他忠心侍奉的君主秘密下令而杀……
是老天开眼,助他看清事情的真相。既然如此,他为何还要为这样的君主卖命?这泽国若是没有他宏义将军镇守,变成一座空城也只是迟早的事。念及此,前往养心殿的脚步更快了些,面容上依旧沉静从容,可心海早已波涛汹涌。
听到离开的脚步声,常公公转过身轻叹了口气,嘴角也泛起了苦涩的笑意。这泽国即将易主了,如此繁华的地段亦将纳入肃昙王朝的版图。
宏义将军去养心殿的时候,洛承远正坐在赤红的椅子上执笔练字,全然没有半分病态。“微臣给皇上请安……”
“将军快起!来人,赐座!”洛承远侧脸微笑。
宏义将军依旧跪地不起,反倒面容沉重的叩了三个响头。“恳请皇上允许老臣告老还乡!”
洛承远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握笔的手微微发抖,最终手中的笔滑落在地。半晌他才开口:“宏义将军该了解,现在泽国是处在怎样危难的境地!”
“而今老臣已然无后,没有了任何动力,只觉得这一辈子都虚度了。”宏义将军老泪纵横的看着自己面前这个人,那是他发誓穷尽一生都要效忠的君主,却偏偏杀死了他的儿。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宏义将军这是在责怪朕吗?”洛承远长臂一挥大声呵斥,案桌上的茶杯随着他的动作已然摔落在地,粉身碎骨的模样。
宏义将军的眼神变得空洞虚无,紧盯着被打碎的茶杯,是呀!在这紧要关头想全身而退,又怎么可能?目光缓缓转向身着明黄色长袍,霸气凛然的洛承远,笑意竟悲壮了起来。
“臣无用,再不能尽忠驾前,皇上要保重龙体!”一语罢,宏义将军便一头撞向殿中漆了红漆的柱子上。
随后便是脑袋撞中柱子所发出的声响。刺目的液体爬满了脸颊,宏义将军那健硕的身体若秋风中的树叶般摇摇晃晃,终是躺倒在养心殿的中央。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洛承远惊得说不出话,他一代帝王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什么新奇事没见过,而今却被这小小的场面震慑住了,心口骤痛。“噗!”生生喷出一口鲜血。
彼时,恰为常公公为洛承远换茶的时辰,刚进养心殿,便瞧见了此番场景。滚烫的茶水被打翻在地,常公公慌张上前扶住洛承远,惊颤道:“皇上!皇上您……”
洛承远堪堪稳住了身子,失神的看着他的开国大将就那么躺在地上,呢喃道:“宏义这是怎么了?朕不过说了他两句,怎么就……”洛承远嘴唇苍白,欲再说些什么,终究无力晕厥了过去。
“皇上,皇上!来人,快宣太医!”常公公尖细的嗓音响彻在养心殿。
同福客栈内,洛雪雁立于窗前,看窗外草木清新,阳光丝丝缕缕的照在洁净的树叶上,泛着晶亮的光芒,今日被叶赫墨胤搞坏的心情也莫名的舒畅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