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们祖籍中原!”大多学子惊异道。
“秦始皇二十八年,一支南迁的队伍溯水而上进入巴国古都阆中后,他们开始被沿江的美景所吸引,加之司马夫人即将临盆,是以慢速上行。刚过了一个大回环的曲流,迎面又是一个曲流,但闻得一阵阵粗犷嘹亮、似吼似唱、激昂而高亢的歌声……”
王先生毕竟年岁大了,歇了一歇便吵哑着声音学唱起来:“嘉陵江上啊,求碗饭哦。马回滩上哦拉橹船!要问路程哟有多远呐,祖祖辈辈走不完!寒冬腊月睡木板,光着屁股去推船。吃饱又怕肠整断,饿肚拉船打偏偏。爬滩脚杆打闪闪,下滩脚在浪里钻!哟嗬嗬……”
“这些纤夫唱得好苦啊!”王吉道,“官方应该给他们免税才好!”
王先生赞许地点点头,又继续讲道:“听得这歌声,众人忙循声望去,但见四十多名纤夫趴在地上,使劲抱住岸边乱石,边吼号子边用力蹬呀蹬,挪一步退半步,大有船毁人亡之兆。”
“啪!”王先生惊堂木一拍:“这在危急时刻,一位花甲老人一跃上岸,夺过数名纤夫的大绳往肩上一扛,大喝一声‘起!’,那船竟听话地爬过了险滩……众纤夫一时惊得呆了。一位精壮汉子道:‘小的林东方,感谢先生以神力救得我们。请问先生贵姓?’老人忙揖道:‘敝人司马度,区区小事不足挂齿。’正要返身跃回自己的船,一回头不禁大惊失色……”
“怎么了?”众人见王先生停顿了下来,急道。
“怎么了?商船遇上了恶浪,数个惊心动魄的颠簸后,几大箱奇珍异宝全被江水冲走,其中包括司马氏数代强者用心血写就秘传数千年下来的《司马剑谱》……司马度虽惋惜不已,但想到这一船亲人没出事,也就释然!”
王先生又呷上一口茶道:“船刚驶出不远,就见一座雄峻的青山撞进司马夫妇眼中,山北面悬崖峭壁,壁建一寺,煞是壮观。山下极广阔的漫滩湿地,美不胜收。滩西平地后倚一小山,大江沿滩有如玉带环绕。此处三面环水,一面倚山,地形甚为奇特。司马度激动地招呼众人就此下船,尚未下得船来,却见夫人痛苦异常,竟在船上诞下一子。司马度中年得子,欣喜异常,暗忖此地果然好风水,竟得一少爷,真乃天意也,当即取名司马上苍……”
“爹?”
“司马叔叔?”
司马犬子惊讶得刚一开口,随即东邻女孩青芦亦讶异出声?
坐在青芦前桌的王吉返过身来,痴痴地盯着青芦,又看得出了神。青芦粉脸一红,蛾眉一皱,随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头偏向左侧的犬子,再不看他一眼。
“司马度一家定居于此,原来这小山名锦屏山,风水极佳。此江为嘉陵江,曲曲弯弯如字如篆。”讲到这儿,王先生惊堂木一拍,“且说朝代更替,汉朝在此置安汉县,薄徭轻赋,司马家业渐大,家资累积甚丰。但司马上苍却数十年不见欢笑,何也?司马上苍中年还未得子。”
大家都望着犬子,的确,司马叔叔年近花甲才生得犬子。
“许是司马家氏乐善好施之故,司马上苍夫妇终在汉文帝前元元年诞下一子。按巴地习俗,必起贱名,才好抚养……”
“老师,此书不必说了。听您三回书,晚辈受益匪浅,请受犬子一拜。”言毕,司马犬子从座位上走出,拜倒在地。
刚起身抬头,司马上苍不知何时已站在了自己身旁,庚即又向父亲一揖,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司马犬子豪情万丈地拍拍胸,一字一顿道:“爹爹,孩儿学书数,数年,特别仰慕蔺相如和孙武,这几日听书后触动更甚,还领悟到了我司马家未曾实现的报国情结。孩,孩儿心中已有一个决定,尚请爹爹定夺……”
犬子热切地望着爹爹:“犬,犬子欲更名为相如,字长卿!我,我要文比蔺相如,武比孙武长卿,为国建功立业,为家光宗耀祖!请爹爹成全。”说着,犬子跪在了司马上苍膝下。
“司马相如,字长卿;司马相如,字长卿……”司马上苍兴奋地拉起犬子,“好啊,我儿果然胸存鸿鹄之志。王先生所讲第三回《司马情结》乃为父亲自撰写,苦心没白费也。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