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三号演武台周围,一下子静到了极点。
其他演武台周围的观众甚觉奇怪,也跟着静了下来,全都望过来,不知道出了什么怪事。
更为甚者,二号和四号演武台正在激战的两对少年也纷纷跳至一边,奇怪地看向三号演武台。
随后是隔得较远的一号演武台的两个少年,也自作主张暂停了比赛。
出奇的安静,是因为人们一时间根本反映不过来。
上台之初,邵雨林来势汹汹,八面威风,但面对相如只刺出一剑,在大家看来很稀松平常的一剑,邵雨林居然就被吓得一直退到了台下,狼狈不堪地摔了个四仰八叉。
而且还是连蹦带跳地退,很滑稽地惊叫着退。
而且还不是被相如打退的,而是被逼退的,或者说是自己退的。
如此快速的变化,如此奇怪的结果,看得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底细的,还以为台上两人在演双簧,作大戏呢。
大家再看相如,只见他立树临风,潇洒至极,正气定神闲地等着裁判的宣判!
再看仍然一动不动躺在地上的邵雨林,似乎心有余悸,一粒粒黄豆大小的冷汗直落。
裁判第一时间醒悟过来,忙高声宣布:“安汉司马相如胜!”
至此,雷鸣般的掌声才响起,并夹杂着疯狂的尖叫与呼喝声。
其他三个演武台对决的少年这才重新投入了战斗。
“相如神剑!”
“相如无敌!”
“相如威武!”
安汉武者无不是一边喊着相如的名字,一边兴奋地跳着跃着。
相如刚下得台来,青芦和青苇激动得一下子扑了上去。
看着那个曾令自己脸红耳热,却被自己像扔破烂玩具一般扔掉的英俊少年,柳若风突然失控得欲哭出声来,她急忙悄悄地挤进了人丛中。
司马相如来到东方豹面前,抱拳道:“幸不辱使命。”
东方豹一下子跳起来:“何止不辱使命,简直神奇无比,相如,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相如淡淡一笑:“出剑而已,大家都能做到。”
出剑而已?邵雨林为何不抵挡?为何要惊慌失措地一直退?难道邵雨林没有对战经验?怎么可能?
一连串的疑问真让人搞不懂。
“相如哥哥赢了就是赢了,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吗?”看着大家满脸狐疑,青苇不满地嘟囔道。
是啊,赢了比什么都重要,管他是怎么赢的。
诸多比赛,如火如荼地举行。总体而言,并无多少波澜发生。“巴郡双骄”也展示出了名符其实的压倒性优势,根本就来不及使出看家本领,对手就认了输。
还不到中午,十三场比赛已宣告结束。败者哀声叹气地和这一届武会告别,胜者不断地总结其他胜者的招式和特征,再求下一轮的胜绩。
“幻觉,一定是幻觉!”涪陵驿馆中,面对带队都尉的问话,邵雨林似乎仍未从失利中回过神来,嘴里喃喃道:“剑花,好几朵剑花,在晃,在刺,刺向着我的眉心……。”
“什么?你说司马相如一剑刺来,那剑花在眼前晃悠个不停,你就被吓得步步后退,一直退到了演武台之下?”都尉情绪非常激动。
“是,是的!”邵雨林小心翼翼地回答。
“你就不能用刀去挡?”都尉忽然失控地咆哮起来。
“来不及,真的是鞭长莫及,我,我从来没遇到那么诡异的剑招。”邵雨林终于开始清醒过来,回忆和总结起来,“我只听得他叫了一声‘蛛丝马迹’,哦,对,那剑花似有迹可寻,而又恍惚寻不着踪迹……”
“荒唐,”都尉一拍木桌,“邵雨林,你是不是又悄悄喝酒了?神智不清,乃至于出现了幻觉?”
“没有,绝对没有。”邵雨林连连否认。
都尉气不打一处来,瞪了他一眼:“好了,你去休息吧。虽然我们没有了比赛,但也要一直观战到比赛结束,这是纪律!”
“是。”邵雨林也是好不憋屈,好不甘心,好不郁闷。他肩上扛着重任,涪陵县令还指望着他夺得一个好点的集体名次,没想到在第一轮就被莫名其妙地淘汰了。而且更为致命的是,另一名队员也失败了。
而这一次失利,不仅仅丢掉个人的面子,也丢掉了整个涪陵县的面子。
涪陵队,成为第一支在首轮全军覆没的队,已经铁板钉钉地排名倒数第一。
“一剑吓破你的胆!”司马相如一句威胁的话,现成为了邵雨林的梦魇。如果他不能摆脱这一剑带来的心理阴影,估计在武道之途再难有所长进。
相信这一剑,不但令涪陵的人绝望,也让其他队的人感到疑惑,甚至不安;对于拥有“巴郡双骄”的宕渠和江州来说,也是一样。
今天的比试,宕渠和江州并没有派专人前来刺探。因为觉得没有必要,众多的情报一早就备案在手:“安汉队员司马相如丹田被破,排位第二十六。”
虽然三天前令人意外地接住了轰行烈一拳,但最多是恢复了一些实力。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司马相如一剑竟吓破了邵雨林的胆!
安汉则成了唯一一支三战全胜的队,一枝独秀,让今天的赛事泛善可陈。其中司马相如与邵雨林的比赛,则成为了街头巷尾和茶楼酒肆热议的焦点。
很多事情都这样,一旦被热议,经好事者之口,就会变得走样,乃至于玄之又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