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胶西王,莽夫而已。”韩安国道,“不足为惧。”梁王示意继续。
臧固又从底层翻上一卷:“吴国斥候报,吴王怕刘昂反悔,第二日亲自去了趟胶西王府,当面跟刘昂立下谋反和约。”
“这吴王真是人精,居然出了这么一招!”公孙诡忿然道。
臧固继续念道:“上了贼船的刘昂,又主动联络了齐国,淄川国,胶东国,济南国四个亲兄弟王国,得到了一致响应。刘濞更没闲着,他把首先被削的楚王也拉了进来。”
王廷上又开始议论纷纷,这么多诸侯国参与,问题可就严重了。
臧固又抽出一卷念道:“朝廷斥候报,御史府内,晁错正在威严地部署工作时,却见一须发皆白颇具儒者风范的布衣老者闯了进来。晁错一惊,赶忙撇下其他人快步走到老人面前道:‘父亲,您老怎么来了?’其他人见是上司的父亲,齐齐深鞠一躬,出得门去,并轻轻把门带上。
“老人未及坐下,急道:‘错儿,皇上刚刚继位,你执掌政权,侵害削弱诸侯的力量,疏远人家的骨肉,人们纷纷议论怨恨你,你何苦要这样做呢?’晁错答道:‘父亲有所不知,倘不如此,天子地位不尊,社稷不安啊!’老人怒道:‘荒唐!你可知道,刘家的天下安了,我晁氏危矣!我要离开你回去了。”
“跟踪老人的斥候回报曰,老人回到颍川老家便服毒药而死,死前哭道:我不忍心看到祸患连累我晁家啊。”这等事居然也被斥候报来,看来梁国斥候不可小觑。
王廷上已是一片唏嘘,可怜的是,晁错还没来得及等来父亲的死迅,却等来了吴王反叛的消息。
“吴国斥候报,”臧固又念道:“皇上削夺吴国会稽、豫章两郡的诏书送到广陵,刘濞怒杀朝廷派去的二千石以下官吏,然后在征兵校场振臂疾呼:‘寡人现在虽然六十二岁,但仍将亲自披挂上阵,与大家共进退。我最小的儿子十四岁,也当身先士卒。凡吴国内,所有年纪在我之下,或在我儿子之上的男子,都一起上战场!’很快,吴王从封国内临时拼凑兵马,加上闽越、东越派来的援兵,共五十万大军,打着‘诛晁错,清君侧’的旗号,起兵叛乱。”
“五十万大军!天啦!”有胆小的文臣开始惊叫起来。其实,吴王刘濞共募集到二十万兵马,加上援军十万,共三十万,号称五十万,斥候当然不知准确数据。
“报!”正在这时,主管各地斥候的塞曹掾史郅他急匆匆进入王廷,跪下道,“楚国、赵国斥候有报!”
“郅爱卿,平身!”梁王道,“不必惊慌,今日寡人正在研究战事,一切情报公开。汝就原文念来即可!”
“是!”郅他起身念道,“楚王刘戊杀掉反对叛乱的张尚、赵夷吾,举兵响应吴王。赵王刘遂杀掉反对叛乱的章建德、王悍,发兵至赵国西界,等候吴、楚叛军到来,一起西进关中,并遣使约请匈奴出兵攻汉。齐王刘将闾临战撕掉合约,反对叛乱,胶西王刘昂、胶东王刘雄渠则与淄川王刘贤、济南王刘辟光一起发兵围攻齐都临淄,想迫使齐王继续参与叛乱。目前,反叛的共计七**队已经发兵,各地烽烟四起!”
郅他还没步出王廷,又一份急报交至他的手上,郅他只得又返了回来。
梁王制止大家的讨论,示意郅他念来。
“朝廷斥候报,大汉二十二个诸侯国反了七个,只有少数几个明确表示站在朝廷一边,其余的要么正在观望,要么正在悄然准备。皇上似乎没了主意,渴望着文武重臣的建议。
“所有人的眼光都望向了晁错,但一向多谋善辩的晁错却迟迟不发一言。朝议的氛围鬼使神差地变得尴尬起来,谁都憋着一肚子话要说,但谁都不好开这个头,毕竟主管削藩的晁错都没开口,别人也不好插队。皇上望着留着飘然长须的晁错,脸色阴冷,摇了摇头。
“‘臣以为,贼势极大,陛下应御驾亲征!’猛然间,晁错高声谏道。皇上似乎被这条建议给惊呆了,怒道:‘朕御驾亲征,那谁来留守国都?’‘臣当留守!’晁错又给出了让所有人都惊呆了的答话。‘朕去上前线,而你却躲在后方坐镇?’景帝毫不客气地质问道,‘你若在背后捅一刀,那朕不就完了?’晁错吓得脸色煞白,忙道:‘那,那再给吴王增加一些封地,息事宁人!’皇上像看白痴一样看了一眼晁错,气愤地宣布退朝。”
“哈哈哈。”邹阳带头笑了起来,“这个晁错,居然也有糊涂的时候!”
“唉,可惜,可惜,看来其父之料若神啊!”相如惋惜道,“此公命不久矣!”
“诸位爱卿!”梁王想到宠爱自己的母亲还在长安,心中就下了与景帝携手平叛的巨大决心,“我梁国拥城四十余座,北至泰山,西至高阳,处于牵制东方诸国、屏蔽朝廷的关键中间位置,是抗击吴楚联军的喉塞。我们,务必守住这个喉塞!”
“大王英明!臣等将誓死保卫梁国!”众人斗志昂扬。
“好!本王正要问众位爱卿,如何守住梁国?”
“大王,”韩安国似乎早就胸有成竹,出班奏道,“吴楚大军已经浩浩荡荡压了过来,依微臣之见,舍弃他城,将所有部队调至睢阳。我们只要兵在睢阳,守可以据城而防,攻可以派支小奇兵打游击,若叛军绕城而西进长安,则可以从背后扼制包抄!”
众人一时议论纷纷,更多人是惊讶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