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征求将领们的意见。
众老将们呲之以鼻:“这不过是年轻人冲锋陷阵的战术罢了。他哪里懂得什么战略大计?”
“报大王,周丘将军持符节计袭下邳成功!”探子气喘吁吁道,“如今已召集到下邳子弟兵三万!”
王庭一阵骚动,这周丘仅凭符节竟然兵不血刃就攻下了下邳!
原来周丘以汉朝符节骗杀下邳县令,随后鼓动全城投了降。
“好!好!命周丘率领这支子弟兵北进城阳!”吴王喜不自胜,“七王的三路合攻计划也正式启动!传寡人口谕,吴越大军即日西渡淮河,与楚军会师西进!”
“臣等遵旨!只是另两路兵马似还在观望!”应高奏道。
“知会其他诸王,齐、胶西胶东等国即日起定河间、河内、入晋关,与吴楚军会师洛阳;北赵国则约匈奴联兵犯汉北下。”吴王略一沉思道,“速拟《告诸侯王书》,我国纵横三千里,精兵五十万,三十多年累积金钱,修治兵器甲胄,聚积粮食,如今富甲天下。凡此次攻城略地、杀敌斩将者一律重重封赏!”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大王英明!”重臣齐道。
“桓平!”吴王又开口叫道。
“臣在!”桓平出班道。
“寡人见桓爱卿战之甚切,本王拨给汝精锐骑兵一万先行,为大军打通阻碍!”
“臣遵命!”
天气晴和,但这山谷口风势依然不见小。张羽和相如打马来到双峰坡察看挖深的沟壑。
这条沟壑挖在两条南北走向的双坡之间,长数百米。原来的沟底本来就距坡顶有三五米之高,经岑木带人进一步挖掘整理之后,已经深达十多米,沟底到坡顶的两边缓坡,也挖得非常陡峭,想要从沟底爬上去,十分困难。
而在沟底,则铺上了厚厚一层易燃的柴草,在靠棘壁城这一边的坡背后,一字儿排开堆满了数百个着火即燃的火球。
见矮壮黑脸汉岑木全身上下都是土,显然是和士兵们一起挖掘壕沟所致。
张羽欣慰地点了点头,对相如道:“别看岑木这小子平常大大咧咧的,干起事来可毫不马虎!”
“嗯,岑木这性格,很容易和士兵打成堆儿,不会给人和上级在一起的那种威压感。”相如也赞许道。
张羽叫来岑木,帮他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笑着道:“你看你,把自己弄得跟个泥巴人一般。”旁边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岑木咧嘴笑道:“有几个家伙非要跟我比臂力,说看谁挖的土多,你说,我能输给他们几个家伙吗?哈哈哈哈!”
“工事快完了吧?”张羽看着堆满柴草的沟底,喜道。
“嗯,已经完工了!”岑木自豪地道,“就等张大将军检阅了!”
正在这时,斥候飞马来报,说吴军先锐骑兵多达一万人,由桓平已经向这边疾驰而来。
果然是那个被讥笑为年轻人不懂战略大计的桓平,张羽和相如相视一笑。
张羽不敢怠慢,立刻将众将召集到靠棘壁城这一边的坡背后,按计划排兵布阵。
此次除了龙实秋率队驻扎在城里外,其余将领基本上都带了出来,为了不让敌方胆怯,兵士仅带了两千过来。
各路人马迅速归位。
棘壁城偏将闻土和雷天横各领五百精兵,埋伏在沟底两边的南、北出口,阻击逃跑之敌兵。
副将岑木领两百士兵,埋伏在坡背后的火球旁,专司放火。
张羽和司马相如则领八百骑兵,排成方阵立于岑木兵百米后,诱敌放马越双峰坡而来。
一番等待之后,远处渐渐出现了稀疏的几个黑点。慢慢地蠕动着,渐渐的,黑点越来越多,成片成片的连起来,张羽等人仔细看去,正是成千上万的骑兵呼啸而来。
吴国骑兵奔驰如风,张羽等人看得也越来越清楚,片刻之间,离他们所挖的沟壑已经不过一百来丈远。
相如望着汹涌的敌势,心里出现了一丝莫名的兴奋,同时又带着些许紧张。
“来吧,用你们的鲜血洗涤我的剑刃!”他这样想着,心中止不住热血澎湃!他从来不是一个暴力或者血腥的人,但是,从小他的心中就燃烧着英雄的梦想!这可是他的第一场在战场上的对敌之战!
“来吧!让战争来得更猛烈一些吧!”相如忍不住要吼出来。
“噫,怎么停了下来!”张羽看起来可要平静得多。
正在相如瞳孔收缩,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敌人的骑兵却渐渐放满了速度,最后完全停了下来。
相如吃了一惊,顿时冷静下来,心想,莫非敌人侦察到了他们的防御工事?
如果真是这样,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不是说我们的侦察力度大大加强,这两天根本没发现敌人的任何斥候吗?”张羽的声音都变了,但表面上还是维持着镇定。
“如果真的让敌军侦察到了我们的防御工事,那么我们精心设计的作战计划,恐怕就要化为泡影!”相如苦苦思索对策,“而如果真的在正面战场上打起来,我们的两千人马对上敌方的一万精锐骑兵,毫无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