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计不错!”韩安国和相如都点头赞道。
“本王不允!我梁国目前能战者不足一万,还要防备吴楚大军杀个回马枪,一兵一卒都牺牲不起了!”梁王坚定地道,“那周太尉乃名将周勃之子,兵绕函谷关,强攻昌邑城,掌控淮泗口,一个个奇迹都能创造出来,还怕连我梁军都能击败的乌合之众吗?若真是那样,那大名鼎鼎的周亚夫还不被人笑掉大牙?”
“周亚夫乃文帝看好的将军,必有其过人之处!”公孙诡附和道,“我们可以先看看情况,再作决定!”
“传令斥候,每时辰三报!”梁王颌首。
吴楚大军的撤离,让睢阳城终于缓过气来了。
梁王将城池修复得更为坚固,并不断在辖内四十余城招兵买马,回复战力。
“郅爱卿,可又有好消息要报?”近日来,梁王怎么看就怎么觉得主管斥候的郅他乖巧顺眼。
“这消息微臣不知是好是坏!”刚刚小跑过来的郅他平静地道,“朝廷军至今还被围得铁桶一般。”
“嗯?”梁王疑惑地看着郅他,“报来,让众将都听听!”
“据斥候报道,周太尉扎营于山坡上,被吴楚大军死死围住!”郅他看看梁王身后的韩安国、相如等人,“不知他们唱的是哪出戏?两军就那样对峙着!”
“周太尉不出兵?”韩安国问道。
“嗯,吴楚大军攻击时,只以强弩射回!”
“吴楚攻不上去?”韩安国问道。
“那山坡只有东北和西南两个入口便于行军,其他方向,沟壑纵横,攻击速度会打个对折。吴楚大军愣是没攻上去一次过,而且每次都丢下一大堆尸体!”
“哈哈哈,若全力以赴,并非攻不上去。”张羽笑道,“吴楚攻城攻怕了,怕重蹈覆辙,心里上先是输了。”
“那,吴楚没想其他办法?”梁王也是好奇。
“吴楚天天骂阵,想引周太尉出兵,但周太尉对手下三十余将下了死命令,只有叛军扑上去才可出手,决不允许主动出击!”
“唔,果然不愧将门之子,如果主动出击,吴楚大军的口水只怕就会淹死他们!”相如赞道。
“那周黑脸想在那山坡上过年吗?有这么打仗的吗?”梁王不屑地道。
“周太尉还特别沉得住气!”郅他又道,“刘濞不时派武艺高强之人潜入军营放把火,杀几个人,制造点混乱,这么一来,朝廷将士们被折腾得神经高度紧张。但周太尉浑没当回事!”
“何以见得?”
“有天夜里,帐外突然一阵喧哗,不少兵士在黑夜里操起家伙就往刀剑方向奔去,两眼一摸黑地加入战斗。”郅他都有些不敢相信地道,“那周太尉只唤来护卫,躺在床上传令军士不得喧哗,违令者斩。然后,他继续淡定地打他的呼噜。”
“结果呢?”
“结果,结果军营又恢复了平静。”
随后几天的战报,让梁王一次比一次更深地佩服周黑脸的战略了。
“报!周太尉粉碎了刘濞的夜袭!”
“细细讲来!”
“刘濞在东南面安排疑兵佯攻,而自己亲帅吴楚精锐绕到周太尉军营的西北面进攻。结果被周太尉一眼就看穿了,以重兵在西北面守株待兔!”
“报!吴楚派去淮泗口的军队又一次被韩颓当打败了!”
“报!近几天来,吴楚联军由于缺粮少水,已经陆续逃亡近五万人。”
“报!周太尉第一次主动去攻吴楚大营,结果并没讨到便宜!”
“哈哈,怎么回事?”梁王来了兴致。
“周太尉派颖阴侯灌何去攻打吴楚,想试试他们是否饿得没战力了!”郅他忙揖手详细报道,“刘濞吃了几次亏,不敢掉以轻心。出门迎敌的全是军中精锐,虽然军中缺粮,但作为最后的保命部队,再苦再难也得让他们吃饱肚子,一时便打得难解难分。”
“后来呢?”
“灌何有位家将灌孟,其子灌夫非常勇猛。在乱军中,灌孟看到刘濞正在营内观战,心想擒贼先擒王,便不顾一切拍马直往刘濞冲杀而去,结果战死阵中!灌夫大吼一声,将父亲的尸首驮在肩上,硬是冲出了吴楚营寨。”郅他蹙然道,“灌何见讨不到便宜,只得下令收兵。”
“报!灌夫为父报仇心切,闯营杀吴王!结果凭三人之勇在吴军大营中杀了个来回,吓得刘濞带着家人悄悄逃跑了!”
“什么?刘濞逃跑了?”梁王和众将一时都反应不过来。
“是的。”郅他喜道,“据斥候报道,就在灌夫闯营的当天深夜,刘濞帐中通宵亮着灯,玩起了挑灯夜战的空城计。人却悄悄逃走了,连楚王刘戊都是第二天一早才发现的。”
“看来,吴王是被吓坏了,并且对自己的部队也彻底失去了信心。”相如分析道,“一个小小的牙将都能闯进营中闹腾一番,如果是周太尉的大军闯营呢?看来,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