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激战在一起,外面火把照得跟白昼似的,大队护卫匆匆赶来:“快啊,兄弟们,抓刺客!”
东方朔见势不妙,剑是盗不回来了,只好破窗而出。
但外面五六十人立即挥舞着刀枪将他团团围住,为首一名精壮汉子,手握一杆黄金大枪,随后还有刀疤脸等人,气势极为吓人。
“胆敢行刺窦府,看枪!”精壮汉子抡枪刺来,呼呼生风,甚是骇人。
东方朔不敢大意,几个回合下来,已累得气喘吁吁,惊异这窦府怎么会有如此厉害人物?
“都住手吧!”窦兴赶了过来,嘿嘿笑道:“东方朔,何必干些为人所不耻的下三滥的事呢?”
“谁都知道,我三天内是拿不来《子虚赋》的,”东方朔喘着粗气道,“这不明摆着想讹掉我的宝剑吗?”
“哈哈哈,你的宝剑?”窦兴笑道,“在本少爷眼里,你的宝剑还抵不了《子虚赋》真迹的一个字!”
“给我一个月,我或可为你索来《子虚赋》!”
“不,三天和一个月没什么区别!还有明天一天,足够了!”窦兴笑道,“司马相如已来成都,不过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如果能达到他的要求,他是不会吝啬亲笔书写的!”
“好!《子虚赋》换东方剑与两千金!”
“放心,本府一言九鼎!”
“若窦大人与窦大奶奶真恨司马相如,我倒有一个可以折磨他的妙招!”
相如在市桥之西、笮桥之北的金水河畔选了个宽敞的闲置公房,整理成了八室两厅的一排简陋房屋,其中分给司七青苇三室一厅。
“哈哈哈,像个家了!”相如拍拍手上的灰尘,看着整理房间同样弄得灰头土面的几人,欣慰地道。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一少年书生摇着绸扇晃了过来,“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
“咦,不知东方先生是在思念何人?”青苇故作惊讶地叫了起来,“这么帅的少爷,不只思念一个美女吧?”
“东方朔无人可念,但有人却在思念着心上之人!”东方朔看着这一排房屋摇摇头,“像个家了,但少了女主人,终还不是家,人生之憾呀!”
“东方朔,休得无礼!”司七怒道。
“东方朔拜见司马大人!”东方朔深深地鞠下躬去,“东方朔久仰司马先生大名,今日有幸拜见,乃我东方朔之福也!”
“东方贤弟不会是来求《子虚赋》吧?”
“正是!”
看着又是一揖的东方朔,相如笑道:“可知与相如求赋之规矩?”
“若真好赋者,即书;若伪好赋者,不成!”
“想必东方贤弟真好赋了?”
“我东方朔十三岁开始读书,十五岁学击剑,十六岁学《诗》、《书》,已读二十二万字。十九岁学孙子兵法和战阵摆布,再读二十二万字。唯好赋吟诗,虽不甚佳,侥幸尚可信手拈来。”
“哈哈哈,天上又有牛在飞了!”葛云跑过来拉着东方朔的手臂道。
“相如信,但,有赋吗?”
“请司马大人赐教!”东方朔早有准备,从怀中掏出一卷绢帛呈上。
相如捧赋一看,竟是一篇赋体散文《问屈原》,不禁越看越喜:“好,好!君之赋,开了赋体文学散文化的新领域!以散文笔法通过反话正说、对比映照,在似是而非之中进行耐人寻味的发泄与嘲讽,承继了宋玉的《对楚王问》,又有重要发展创新。好,好,太好了!”
“承蒙司马大人谬赞,朔不敢当!”
“噫,吹牛大王!”葛云像盯着怪物一样盯着东方朔,“比我大不了几岁,能写出让我家主人赞美的赋,不会是假别人之手吧!”
“葛云,不得无礼!”相如忙喝住,但也似笑非笑地盯着东方朔,其实心中也有些怀疑。
“东方朔曾言善快赋,司马大人可出一题以试。”
“《问屈原》写得太好了,贤弟不妨以此为题再吟诗几句,若何?”
东方朔摇摇羽扇,闲庭信步走了一小会,吟道:“哀时命之不合兮,伤楚国之多忧。内怀情之洁白兮,遭乱世而离尤。恶耿介之直行兮,世溷浊而不知。何君臣之相失兮,上沅湘而分离……”
“贤弟真乃奇人也,相如佩服!”相如由衷地赞道,转而将东方朔拉进屋内,“东方朔,这个兄弟我认了!”
“与司马大人的《子虚赋》比来,相去万里!”东方朔大笑。
“还叫我司马大人?”
“相如兄!”
“好!来来来,我司马相如即刻为贤弟书一《子虚赋》!”
“恭贺相如兄发财了!”东方朔拱手道。
“何也?”
“哈哈哈,窦兴会支付两千金,这可不是小数目!”“与我无关!那财也是你的本事挣来的!”相如亦笑道,“我是敬重贤弟的才华,才书,绝不收取分文!”“成!相如兄不是思念一佳人吗?愚弟不妨给你出一小招!”东方朔附耳,听得相如不断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