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窦兴惊道。
相如拔出剑,竟是一柄普通的精钢剑。
“那卷《子虚赋》是东方朔卖给我的,是我的东西了。”窦兴道。
“我知道!”相如很平静地道。
“那你得还给我。”窦兴有些急了,直疑相如就是个神经病。
“为什么要还给你?”相如故作疑惑地问道。
“因为那已经属于我的。”窦兴道。
“可是我说我要收回来了。”相如理所当然地道。
“但那是我的。”
“我知道啊!”相如很认真地道。
“那你还给我。”窦兴感觉有点头大。
“为什么要还你?”
“因为我买了啊!”
话又绕回来了,他感觉司马相如真是个疯子。
“因为你们要抓我啊,有了这东西你们总得顾忌着了吧?”
“原来是要以这个来要挟我?”陆晓双冷冷地道,“司马相如,你胆子何时变得这样小了?”
“哈哈哈,那就如你意!”相如挥动手中剑,一卷绢帛瞬间变成碎屑飞扬在空中。
“你,你,”窦兴又惊又怒,“他奶奶的,上啊,给我狠狠地打!”
陆晓双不屑地盯了众人一眼:“站一边去!”
众武士连同窦兴立刻散了开去,相如示意葛云也退到外围去。
陆晓双一抖手中黄金枪,气势陡涨。
相如横剑在胸,眼帘微沉,似在凝思,突又猛然睁开,道:“出枪!”
陆晓双喝叫一声:“小心!”甩臂、抖腕,竟将长枪脱手射出。
“哼!”相如只轻哼一声,岿然不动。
就在相如一声轻哼的同时,陆晓双有如离弦之箭,扑身而出,追抵银枪之后,右臂前展,手抓枪柄,凌空飞旋。
那杆长枪随着他的臂摆而动,点、刺、划、挑、扎,五记杀招一气呵成,势大骇人,竟是陆晓双全力一击。
相如何以轻哼一声?原来这陆晓双所使的这一路枪法根本不必甩枪离手,只需挺枪扑进,凌空耍来便是。而陆晓双所以如此而为,不过是存心卖弄罢了。
卖弄归卖弄,陆晓双也确有卖弄的资本。
仅听枪上所携带的破风之声,其势已不可小窥。再看长枪的枪头,乃是随着臂摆而动;常人尚若如此控枪,力道与速度自然会有所增强,可精细之处却难免带有瑕疵;但如今陆晓双使来,长枪却如同他的手指一般灵活自如。
面对陆晓双的五记杀招,相如面色平静,侧身、退步,闪避步施展开来,轻描淡写地一一让过。
长枪再又上挑,自相如的左腰挑向他的右肩。
“铮!”的一声,长枪竟然挑中。
但它挑中的却不是相如的左腰,而是相如的剑鞘。
相如以剑鞘与长枪相接,弹腿跃起,借力上蹿。
但听“嗖”的一声,就在相如蹿在半空的同时,陆晓双手中长枪凌空飞旋着,自相如身下掠过。
“噗”的一声,陆晓双收势不及,一枪扎进石地之中,整个人顺着枪柄的余劲弹起,手握长枪,倒立在半空。
相如蹿在半空,忽见陆晓双倒立在自己身下,一时门户大开,全然没有防备。
相如挺剑翻身扑下。
众人正在惊呼之际,却见陆晓双既不躲也不避,但是,他松开了手。
黄金长枪虽然扎入地中,可陆晓双整个身躯的前冲之势并未消除,当枪杆在他的带动下弯曲变形之时,他突然松手,仗着前冲的余劲再又飞出,而失去束缚的枪杆却绷直回弹。
这一下惊呼的换成葛云了,而周围众武士却是纷纷叫好。
相如的处境的确不妙,明明是一个抢手回攻,一举定胜负的绝佳机会,转瞬之间却变成了身陷险境的圈套。
人已冲下,那杆回弹的长枪也正朝相如身上拍来。
陆晓双单脚点地,一个转身再又闪电般回窜,向着枪杆的尾端以及相如的腰眼蹬去。
谁都可以看出陆晓双其后的杀招,只要他蹬踏在长枪的枪杆之上,长枪必将自石地中蹦出;他手抓长枪,展臂甩摆,向着相如全力投射;前冲之势、蹦弹之劲、投射之力,三者相加,相如绝难相抗。
这一切都来得极快,从陆晓双甩出长枪到此时反身踢来仅仅用了常人眨下三次眼皮的时间。
这么短的瞬间,相如如何能判定陆晓双为他设下了一个圈套,而且还要想好破解之法?
但即便无法预测陆晓双的圈套,相如偏偏做到了成功破解!
相如手中利剑所指乃是长枪的枪杆,而且是枪杆回弹后的准确位置。
“当”的一声脆响,相如利剑刚好刺中弹在他身前的枪杆;借力后退,又恰好躲过陆晓双踢来的一脚,而后翻身落地,横剑防守。
陆晓双虽然没有踢中相如,可他的确蹬在了自己的枪杆之上,长枪亦如所愿,蹦弹而出;他顺势展开手臂,倒抓长枪,做好了全力一抛。
但他并没有将手中长枪抛射出去,因为相如已经先他一步落地防守,而且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陆晓双看到了相如的架势,似在等待他射出手中的长枪。陆晓双突地一笑,手中耍过两个枪花,探臂在前,长枪旁指,却是一记守势。他很明智,因为他知道,长枪若出,必须一击而中;一抛不中,长枪则失,空手相对,必然落败;既然相如此时已经做好防护准备,那他的长枪便绝对不可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