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云不知相如要干什么,急忙将焦桐琴递向相如。
“捧着!”
葛云会意,忙将琴端端正正地捧在相如面前。
“哗—嗦—”一串清脆的琴音在街中央响起。
“疯子!”程亦虎吼道,“当街奏琴,天下奇闻!”
相如手指抑扬顿挫地起伏,琴声激越地响了起来。
嚣闹的大街慢慢静了下来,人们惊异地看了过来,直到哑寂无声!
相如眼望逐渐远去的马车,抚琴高歌:“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相如当街抚琴高歌,如痴如醉,内心却是撕心裂肺。现在,哪怕是被骂着疯子,他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表白,希望文君能懂得他的心!
文君在车内哭得稀里哗啦,印月不声不响地递来手绢,琴心则不断埋怨,都怪那个程亦虎,跑去给老爷告密!
文君哭,一是感动,她的心终于彻底被相如俘获了,被相如的真情打动了;二是无奈,无奈于爹爹“从一而终”的禁锢,无奈于窦府的死打蛮缠。
渐渐听不到琴声了,琴心为文君擦掉脸上的泪:“文君姐姐,我告诉你两个秘密!”
“与司马相如有关吗?”文君急切道。
“嗯,一是绿绮琴是司马先生的宝贝!”
“什么?”文君呆呆地看着旁边的古琴,“这样贵重的琴,他为什么不讨回去?”
“印月姐,你说是为什么?”
印月摇摇头,听琴心说绿绮琴是司马先生的,她也有些吃惊,也有文君姐一样的疑问。
“因为琴虽然是宝贝,但文君姐在司马先生心中,是更加宝贝的宝贝!”
“是更加宝贝的宝贝?”印月咯咯地笑了起来,“肯定是这样!”
文君还在懊悔,还在责备自己怎么就没问清楚这琴的主人?那五大三粗头脑简单的程亦虎,哪配得到此琴?而自己居然横刀夺爱,却还蒙在鼓里。
“印月,这琴,怎么才能还给司马先生?”
“我看不用了吧!”印月道,“你们换着用,你看着绿绮琴就会想起司马先生,司马先生看着焦桐琴就会想起你,哈哈,多好的误会呀!”
“还有一个秘密,”琴心骄傲地道,“我用半条绢帛写了几个字给司马先生,你不会怪我吧?”
“你写的什么?”
“我说了后,你不要生气!”
“你自作主张,我已经生气了。”
“那怎么办,我,我又没办法将绢帛拿回来!”琴心故作害怕地道。
“快说,写的什么?”
“我写的是,‘若敢负了文君姐,小心印月阉了你!’”
印月脸上飞过一抹红晕,一把揪住琴心的衣领,“你真这么写的?”
“你有武功呀,不这样写难道写文君姐去阉了他?”
“好呀,你把我和文君姐都骂了,”印月手中一紧,“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敢把我们不放在眼里!”“救我!”琴心大叫道,“文君姐姐,我也是为了你好嘛。快救我。”“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车驾平稳地前行着,文君的眼睛也一动不动地望着帘外,心中却似波翻浪涌,只道那司马相如,真乃非常之人!当街抚琴,当街纵歌,当街表白,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