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君姐,”文君正要骂琴心,印月却急冲冲地跑了进来,“文君姐,老爷要派人来将你的绿绮琴搬到大厅珠帘后去,酒宴前还要姐姐弹琴抚曲。”
文君讶异:“什么?”
印月重复道:“让姐姐席前弹琴。”
琴心抢白道:“文君姐姐弹琴来供他们饮酒作乐?想得美,到时候就说姐姐身体不舒服,去不了!”
果然,一位小管家来到了绣楼,向文君施礼请安,说明来意。
文君不由得脸色一寒:“我身子不舒服,不去!”
小管家低声道:“请少女主先将琴交与小人搬过去吧,这是王县令和老爷的吩咐,他们正在客厅里等着哩。”
“他们的吩咐?”文君冷哼道,“你回去告诉他们,到别的地方去请琴师吧,我不弹!”
“少女主,不弹怕是不行,今日宴请的是一位罕世贵客啊!”
“别啰嗦了,”文君恼怒地盯着小管家,“我管他什么贵客、贱客,我从没听说宴请了他还要我亲自给他弹琴的!”
“咳,少女主……”
琴心听得不耐烦了,拿起一根竹杖,怒道:“你还不快走,在这里惹我文君姐姐生气!你再不走,我就代文君姐动家法了!”
小管家左右为难,劝不动文君,拿不去琴,老爷那儿没法交代;若在这儿赖着不走,继续磨下去也不是办法。
踌躇半天,小管家只得长叹一声,边退边道:“哎,少女主不去为司马先生弹琴,我这顿鞭子算是挨定了。”
文君一听,愣住了。
“你说什么?再给我们文君姐说一遍!”印月觉察到文君脸上的异色,忙喝住小管家。
这时,小管家已经退出了绣楼。
“回来!我们少女主要问你话!”琴心也忙叫道。
“诺!”小管家赶紧又从门外趋了进来。
“今日宴请的到底是谁?”文君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
“回少女主,老爷今天宴请的乃是天下第一剑士,天下第一赋家,天下第一琴师……”
“这么多天下第一?”文君不耐烦道,“报这么多虚头衔有用吗?直接说名字!”
“老爷宴请的是大名士司马相如,这人不但写的好赋,而且弹得好琴,所以才想到要请少女主弹琴。”
“不是说宴请的是作《子虚赋》的那人吗?怎么变成司马相如了?”文君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回少女主的话,《子虚赋》乃司马相如所作。”
“司马相如所作?”文君此刻面红耳热,怀中就像突然揣了一头小鹿,心口突突乱跳,喃喃自语道,“原来,原来《子虚赋》乃司马相如所作!”
印月瞪了小管家一眼,斥道:“你真该死,为何不早说宴请的是司马相如?”
小管家见事情似有转机,赶忙又给文君请安,央求道:“是,小人一时糊涂。真是该死。少女主,你就同意了吧!”
“这么个小事儿,我代文君姐姐同意了!”琴心不等文君开口,早将琴捧了出来,“拿去!小心别碰着摔着!”
小管家忙接过琴来,见卓文君并没反对,赶忙抱了琴往前面宴会厅跑去。
“文君姐姐,”琴心拈着春秋帐道,“琴心代你作的主,你和司马先生好了,功劳有我的一半哦。”
印月见文君脸上浮起了红晕:“琴心呀,你这人真不知趣,这么好的事你也要代,文君姐姐亲自答应不是更开心吗?”
文君恼怒道:“休得胡说!看我不打烂你们的嘴。”
“打烂了我的嘴可就没人给你报喜了。”印月嗔道。
“喜从何来?”
“文君姐,老爷是安排你和司马先生和琴。这主意呀,是王县令出的啊。”
“这是喜事?”文君纳闷道。
“你也不想想,王大人和司马先生整天在一起,王大人的主意自然便是司马先生的主意。”印月附在文君的耳边道,“说明司马先生和你一样,也是那个思呀恋呀想呀爱呀,恨不能马上,马上和上一曲。”文君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呼地站了起来,看来是真的恼了:“不打你,你可真要上了天了。”印月扮个鬼脸慌忙跑开了,琴心亦强忍着不敢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