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得知音相伴今生,不应我心啊多悲凄。”
相如、文君二人琴唱弦和,众宾客讶异,他们何曾听过如此仙歌妙乐。
即便是应龙为女魃深情演奏之时,也怕亦无此绝妙之音吧!
此曲合奏美妙绝伦,但若和上相如所作琴歌,其美妙动听之妙不是相加那么简单了,而是成几何倍数的增加。
故,此宴后竟有人叹息:“听曲要听临邛宴之《凤求凰》!”
更有人叹息曰:“能听一回相如、文君《凤求凰》,此生虽死亦无憾矣!”
歌毕,余音绕梁不绝,萦迥耳际。
懂琴或不懂琴的,连同嫉妒心极强的秦春,均久久不愿开口喝彩和说话,生怕让那美妙的仙音被自己的俗音撞毁。
相如亦痴迷地望着珠帘,似乎看见文君从屏风后飘然而出,执手相看,泪眼盈盈,相拥款款而行,步出大厅,双双踏上幸福的红地毯,众宾客挥手向他们祝贺新婚……
又似乎看见他拉着文君的手在铺满鲜花的小道上相视着奔跑,笑语洒落田间,似在临邛郊外,又似在如诗如画的安汉故乡……
帘后的文君早被相如潮水般的深情所淹没,透过珠帘,她分明看见了相如被爱情的火焰燃烧得熠熠发光的眸子,她心中涌起了一种强烈的愿望,一种激烈的冲动。她多想推开屏风,掀开珠帘,奔到相如身前,与他一道携手飘然而去……
印月和琴心见文君面红耳赤,泪流满面,又是喜又是怕,一步不敢离开左右。
“文君姐姐,你怎么啦?”琴心轻声问。
文君从幻想中醒了过来,眼前只隔着一道屏风,却象横亘着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墙。
“唉,”文君叹息道,“我们,回去吧……”
文君在印月、琴心的搀扶下步向绣楼,一双玉足,仿佛灌了铅,每走一步,都忍不住想回头再看一看相如那潇洒的身影,再听一听那深情的《凤求凰》。
“遥天孤鹤,清唳长空,其非尘世之音也!”王吉终于忍不住喝起彩来。
“老朽亦有飘飘然之感,好听好听!”卓王孙亦附庸风雅道。
程郑亦道:“美妙之极!高雅之极!”
王吉道:“程兄,不知到底如何高雅,如何美妙?”
“这个,这个,”程郑又只好故伎重施,“这个高雅就是高而雅,这个美妙就是美而妙!所以嘛,就叫高雅、美妙也!”
王吉抚掌道:“程兄之言高妙之极。”
众宾客道:“王大人,请问司马先生和文君少女主所歌乃是何调?”
王吉笑道:“乃是相如新作,文君依调而和,调名《凤求凰》。”
“《凤求凰》是何意呀?”
王吉调侃道:“这《凤求凰》乃是说卓翁好客重友,这富丽堂皇的卓府,必然引来凤凰满堂,富贵呈祥。”
“妙!妙!”众宾客拍手道。
王吉走近面向珠帘发呆的相如,摇其双肩:“相如贤弟!相如贤弟!”
卓王孙亦举杯过来嗬嗬笑着:“司马阁下,请酒!”
相如醒了过来,忙举杯道:“干!干杯!”
众人纷纷举杯,欢呼道:“干杯!为《凤求凰》干杯!”
王吉乐了:“相如贤弟,今日弹琴弹得如此痛快,你就放开量多饮几杯吧!”
“好!”相如举杯道,“多谢卓翁与诸位高朋美意,相如这就与诸位同干!”
酒过数巡,已是傍晚时分。僮仆们掌上灯来,大厅里灯笼高挂,亮如白昼。
相如喝得满面生春,向王吉使个眼色,辞谢道:“我是已然醉了!多谢卓翁盛情,我要告,告辞……”
王吉一看,相如果真醉态毕露,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脚步踉跄,葛云忙上前扶住。
王吉会意,忙放下杯子道:“今日这酒确实是陈酿好酒!相如挨不过酒劲,连我也有些醉意了。”
“哈哈哈,今日所饮乃是临邛名酒翁头春!”见相如确实是喝醉了,卓王孙渴求地道,“司马先生行走不便,就留宿寒舍可也?”
“怕不方便吧?”王吉故意道,“若方便尚可!”“方便,方便。”卓王孙忙道,“寒舍有的是房子,司马先生就住在花园内的客房好了。”王吉颔首道:“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