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云不走,把个守门家丁急得团团转,只得陪着他干等,心道,下次给再多的钱也不敢放他进来了。
终于等到老夫人下楼来,去得远了。
文君也是茶饭不香,斜倚床上。
她一闭眼似乎就听到了那缠绵悱恻的琴声,就看见相如一往情深地望着她,轻轻地替他试去脸颊上的泪。
那琴声幻成了神奇的凤与凰,驮着他们振翅而飞,飞出了花园,飞出了这座叫人烦闷的牢笼!
忽然,相如骑着的凤向深渊跌了下去……
文君一下惊得冷汗直流,就听得一个声音哭道:“卓少女主,求求你救救我家少爷吧!”
文君惊疑,原来是葛云闯进绣楼跪在床前在哭。
琴心忙扶了葛云起来,当问明情况后,文君早已哭成了泪人儿。
“如果少女主不去见少爷,要不了几天就只能见到一副棺材了!”葛云泣道。
其实文君这几日也深受煎熬,日夜思念着相如。
可又能怎么办啊,爹爹看管得极严,哪容她出门。她只能在绣楼上唉声叹气,茶饭不香。
她怨,怨自己的命太苦,怨自己是个弱女子,怨爹爹心肠太硬,怨母亲作不了主……
“文君姐,不能再犹豫了!”印月斩钉截铁地道,“和司马先生一起出走!若真要了先生的命,后悔就晚了!”
文君咬咬牙道:“快给我弄些吃的来,我快饿死了!”
“你刚刚不是说不吃吗?”琴心喜道。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文君又对印月道,“笔墨侍候!”
“好哩。”印月撕过一块绢布,端砚磨墨。
文君一挥而就:“交情通意心和谐,君请定期文君从!”
“快,印月,”文君折好绢帛,交到印月的手中,“这是专治司马先生的药,快跟随葛云去救先生的命!”
“这哪是药?这就能救命?”葛云疑惑地看着印月手中一块普通的绢帛,不相信地道。
“能,先生的病我知道的,这一定能治的!”
文君又对印月道,“你与葛云趁夜悄悄出去,一道去看看司马先生,最重要的,是带回先生的回音!”
却说葛云与印月一前一后,急急赶回都亭。
印月见过王吉后,取出绢帛交给王吉道:“王大人,我家少女主说这个可以救得司马先生!”
葛云嘟囔道:“少女主又没有来,只是带来一卷帛书,又不是药,哪有这么神奇的帛书啊?”
王吉接过一看,喜道:“有救,有救!快去给你家少爷熬点稀粥。”
“诺。”葛云听王吉如此说,似乎看到了希望,忙去弄稀粥去了。
王吉在相如耳边大声道:“相如贤弟,相如贤弟!”
相如眼闭着,哪有半点动静。
王吉苦道:“相如贤弟,卓文君来了一封信……”
相如一听到“卓文君来了一封信”几个字,忽然一下子挣扎而起,眼睛一睁老大,嘴里呼道:“文君!”
王吉吓得一跳,忙扶了相如:“卓文君有一封绢书交于你,你快看看!”
相如抓过绢帛左看右看:“交情通意心和谐,君请定期文君从!”
“奇药!真是奇药!”葛云从厨房跑出来,一看相如的病竟一下子好了大半,喜极而泣,“原来这真能救少爷的命!”
“葛云,笔墨侍候!”
王吉忙道:“相如贤弟,你的身子如此虚弱,等会吃点稀粥再写,如何?”
相如看见印月,来了精神:“文君可好?”
“和你差不多!”
“什么?”相如急道,“笔墨来!”
葛云绷着绢帛,相如坐在床上一挥而就:“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明日就是十五,明日中夜?”印月惊喜道。相如点点头:“快带回去吧。辛苦你了,印月姑娘!”